造出这样的氛围,她听得一清二楚,不明白他为何再次强调了一遍,但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好。”
*
第二日,柳觅初难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怜年见她困乏,以为是昨日累到了,便也没有去可以喊她,直等的她自个儿醒了,在里间喊着要水才进来。
一觉睡得神清气爽,今日太阳晒得很好,阳光从前头的门缝隙里洒进来,柳觅初倘有些觉得不真实。
她回头看,昨日穿过的衣裳还架在一旁,昨日发生的那些……确实是事实没错。
恰巧入画端着水盆进来,笑嘻嘻的打趣柳觅初:“今日不会再让姑娘穿这一件了,放心吧。”
柳觅初由得她闹,转念想到什么,开口问她:“入画,你可闻得到这屋子里有顾渚紫笋的味道?”
“顾渚紫笋?”入画迷迷糊糊的重复了一遍,方才说道:“这屋子里没有味道啊。”
柳觅初知道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摇摇头顾自净脸去了。
不管她敏感,实在是任谁遇到这种事只怕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何况她目下正住在这个人的家里,用着这个人给的婢女……若要他有心,更是一举一动皆在掌控。
想着想着又扯远了,柳觅初强自拉回神来,不知怎么又想到了他昨日说的那些话,连带着脑海里一并浮现出了清晰的画面,真实的不可思议,脸颊也不可控制的染上红晕。
怜年看着自己姑娘这幅样子,又不由得有些发愁了,自打昨日甄少爷走后,姑娘就一直是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那甄少爷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叫她现在都回不过神来。
要说是坏消息……姑娘也没见的面露愁容,若是好消息,又怎能这样神游个不停?算了,还是亲口问问来的妥当。
怜年轻轻拍了拍柳觅初的肩膀,柔声提醒:“姑娘,粥要凉了。”
柳觅初微怔,随后无意识的舀起一勺粥喂进嘴里,慢条斯理的问:“可去过周府了?”
怜年点点头:“周大人在府上,亲自同奴婢说就定在后日巳时,百味楼。”
“可说了只让他一人前来?”后日?时间有些紧,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说了,周大人并无异议。”
柳觅初稍稍安心,眼下解决掉周乡绅才是大事。
“你可记得有一次纪元飞府上的小姐生辰,我带了你和入画一起去。”
“自然记得,印象深刻着呢。”怜年沉静的站在一旁,不慌不忙的回答,柳觅初看着就觉安心。
她说印象深刻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纪元飞家的小姐纪雅云是个骄纵的主,比起还未被抄家之前的陆羽纱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这些活动柳觅初就鲜少露面,那次也算是机缘巧合,让她勿入了那场局。
纪雅云随身携带一块玉佩,是纪元飞早几年送给小女儿的,上面只刻了一个“云”字,她一直很宝贝的佩戴着,哪知因着那日人多,麻烦事就是不断,宴会才开始没多久,正是各府的小姐才入了后院的时候,纪雅云就嚷嚷着玉佩丢了,非要众人都留下挨个找。
柳觅初坐在角落里,她认识的人少,左右是闲着无事,听姑娘们家长里短故作高雅的谈论小女儿家的东西也是磨时间,等纪雅云找玉佩也是磨时间,自然对此没有异议。
不过她这里不得不赞一句纪雅云好心计,玉佩最后在纪雅云脸色发白的庶姐身上找到了,看着纪雅云一副毫无意外的样子,柳觅初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啧啧,为了陷害庶姐争宠,连自己的生辰都利用上了,还连带了这么一大院子娇小姐来陪她一起看戏。
庶姐悲惨的后果自然不必再提,可是那块玉佩却因着那场闹剧而被柳觅初深深地记住了。
听到怜年这样说,柳觅初心中底气足了一些:“你可还记得纪雅云那块玉佩的样子?”
怜年想了想,说道:“差不离。”
“你说与我听,我来画。”
怜年虽然不知道柳觅初想做什么,还是依言照做了,半个上午的时间,都在不停的描图与修改当中度过,直至快要用午膳时,才差不多完成了定稿。
柳觅初伸手招了招整个上午都略显无聊的入画,说道:“你拿着这副图样子,去找个会雕刻玉佩的师傅,不去金楼,最好是小户人家,就说后日前要成品,可以加钱。另外,烦请人家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