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人疾步匆匆,神色满是紧张,同以往淡漠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很快就走到她身边,入画怜年见他这样,纷纷不自觉的躲开,他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变得铁青。
柳觅初自觉理亏,不敢辩解,只低着头,也不说话。
甄朗云见她这副样子就来气,只是看了看伤口,瞬间又被满满的心疼代替,恨不得上去替她,况且此时说再多也没用了,到底得叫她狠狠的吃一次亏,下次才懂得听话。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没成想此番出一趟门,会遇上这许多倒霉事,也甚是无奈,见气氛实在尴尬,只得弱弱的接了一句:“就是瞧着可怕,没事的。”
他狠狠看了她一眼,吓得她把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里去。
大夫紧随其后,几乎是被飞扬提着进来的,拿着药箱也是满头大汗,也是个惯会看脸色的,没急着给甄朗云行礼,先而是先过来看柳觅初。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是扯开纱布的时候还是让柳觅初疼的直皱眉,手腕不自觉缩了一下,她的伤口本来已经在愈合了,经过刚才那一番,又被扯裂开,瞧着血肉模糊的,周围净是血,实在惨不忍睹。
甄朗云一声不吭,大夫也提心吊胆,仔细查看了伤口就飞速的给上了止血药,很快便又包扎住了。
今日跟在柳觅初身边的都是原本就跟着她的暗卫,来的路上已经跟甄朗云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一听到有人意欲羞辱她时,他简直是什么理智都没了,只恨不得亲手上去将人千刀万剐,若不是急着来看她伤势,周乡绅现在只怕已经没命了。
现在再看她的衣裳,靠近胸口的那一处外裳已经被扯烂了些,画面不自觉入了他的脑子,想到她可能经历的事,甄朗云立马又红了眼。
大夫轻咳了一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姑娘的伤势无碍,只差一点便真的要出事了,这次定要妥善养着,万不可再出差错了,若再来这么一次就不好说了。”剩下的便是拉着寻双去一旁殷切的说了一番注意事项。
众人一听没事,皆松了一口气,柳觅初面儿上看着不在意,此刻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原处。
怜年知道甄朗云有话要对自己姑娘说,识趣的拉了入画寻双出去了,很快地,满屋子的人散了个干净。
“可痛的厉害?”他挑了最靠近她的那个位置坐下。
柳觅初把这话放在心上想了想,顿了几秒,方才谨慎的答道:“尚可忍受。”
他发出一声喟叹,似是无奈,“这下可安心了?”
柳觅初抿唇,认错也无用了,总归是她出了问题,并且不止一次,只盼着他能早些消火吧。
故而亲自走进了里头的厢房,重复着前几日的步骤,从四件柜里挑茶,本来都将盛着菊花的瓷罐拿出来了,她顿了一下,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换上了顾渚紫笋。
她右手不能使,左手又不方便,故而动作非常慢,一帧一帧的像是在故意表演,闻着袅袅升起的顾渚紫笋的香气,甄朗云突然间就没了气,像是一场火,被一阵雨倏地就浇熄了,而这雨还是绵绵细雨。
他开口:“你记住了?”
“你说喜欢,我自然要记在心上的。”她无意识脱口而出,话毕才觉此话说的含糊,倒像含了别的意思似的,不由微微红了脸,想了想还是补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甄朗云微微扬眉,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话,暗觉自己实在好哄,只这一句话,便叫自己心情又放了晴。
肃了肃嗓子,今日就不打趣她了,否则日后真要失了威严……
“你和周光茂是什么关系?”
冷不丁来这样一句,柳觅初刚送入口中的茶险些就喷了出来,着实尴尬,左躲又避,终归还是要让他知道,这是何等的造化弄人,可是现今凭她和甄朗云的关系,还不能将真相说出口……
“他是紫桃的夫婿,此番找我,是为了寻紫桃回去。”斟酌了一番,她终于还是给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
然而甄朗云的眼睛却像是能看透一切,锐利的她不敢直视,“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甄朗云听后却沉默,只是静静地将视线凝在她身上,神色……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