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施经纶说童家庶女在回京的路上被劫匪劫过。”
只这一句话,大家就知道,这施经纶退婚也不是无理取闹。这种事情搁在谁家都不会接受。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可是张若霭却是对那件事情心知肚明。什么被劫持,明明就是劫匪被她搞去送官了。她的武艺可是不低,这是他亲眼所见的。再说,后来他们一直都是一前一后的赶路,这姑娘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那还没完吗?”
“你们太单纯了,人家如今上门说,他和童家有婚约,如今庶女他决计不会娶,但也不是什么毁诺之人,心大着呢,想娶特意求了皇上选秀撂牌子在家待嫁的嫡女童清瑶。”
“这心可真大。”
一个个就着施经纶在那里议论,可是张若霭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姑娘家被人这么诟病,可怎么嫁人?那个姑娘,虽然不像当下的姑娘家文弱,可是也有自己的英气,那张脸也是一个清秀的佳人。无端被人这么颠倒黑白,当真是冤枉的很。
心里有事,张若霭也没有和这群朋友久留,告辞之后便让人去打听童家庶女的情况。
“大爷,这个童家庶女如今被童夫人送到了京郊的潭拓寺,说是童家舍不得要她性命,只能让她常伴古佛。”小厮张绍是张若霭的心腹,他把自己打听的全都一一告诉张若霭:“大爷,我也打听了,这童家的庶女很不受宠,她母亲去的早,一直都在老家由奶妈养大,这是到了婚配年纪,童大人才让她进京和施经纶完婚的。”
“她可会武?”张若霭并不反感女子会武,毕竟他母亲就是会武的。
“不会。”张绍不明所以,“都说这个姑娘最是温柔大方,而且棋琴书画样样都通,比起名动京城的嫡女童清瑶也是不遑多让。”
“倒是不容易。”能够一个人在老家长大,还能学得一身本事,倒真是心有沟壑。
张绍看着自家大爷,有些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怎么对一个侍郎家不受宠的庶女感兴趣。不过他倒是知道自己的本分,并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张若霭心里是想要站出来给这姑娘一证清白的,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忙。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就会惹来一身腥,众口铄金,要是他出面,搞不好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他心里矛盾,这一到家里的晚饭时间,这一家子坐在一起,张若霭就有些心事重重。
“若霭,你可有心事?”陈许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长子道。
“母亲,儿子的确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做。”张若霭放下筷子,看着张廷玉夫妻,把今日的事情娓娓道来。张廷玉能在年纪轻轻爬到内阁大学士的位置,这消息自然是灵通的。只是这件事跟自己家里没多大关系,他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自己儿子倒还是这桩事情的见证者。
“这件事你的选择是对的,既然知道那姑娘要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情搭进去一辈子,是应该站出来的。”陈许心里还有别的想法,这自己小时候也被劫持过,可是放在任何一个疼爱子女的父母身上,哪怕知道这种事情不存在,也会替女儿扫清一切名誉上的障碍。这童侍郎夫妻倒是有意思,因为一个外人的言辞,就直接给自己女儿定了罪。这好好的姑娘家,投胎到这家,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
“这件事母亲会处理,你不用管。”再可怜外人,陈许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
张若霭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由母亲出面是最好不过的,这解决了心里的事情,张若霭便拉着弟弟饭后一起去书房温习功课。
“衡臣,咱们若霭如今也十八岁了,虽然我不鼓励他结婚,但是这也该相看了。”陈许晚上和丈夫闲聊道,“我看着孩子对这方面一直不怎么开窍,你说我们该给他相看个什么样的姑娘?”
别说什么自由恋爱的话,这年头,就算男方开明,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敢明目张胆的和男人谈恋爱。这由母亲出面相看,最是合适不过的。
“你是担心他看上这个童姑娘吧?”张廷玉一语就把陈许的担忧戳穿了,“你不是不在乎这些门第吗?怎么这会又计较上了?”
“哎,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陈许叹气道,“我不是在乎门第,我是怕沾染上一家子极品。今天若霭说的这事,你别说你没看出来,这童家夫妇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尤其那个童夫人,连一点面子情分都不会做,直接就把庶女扫地出门了。”
“你多虑了,若霭那孩子根本就只是正直感在作祟。”张廷玉笑道,“再说,这件事就算到了那一步,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在咱们跟前耍花样,你也是想太多了。”
也对,这才哪里到哪里,她也是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