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欠条,本王收了。至于,银子一两也没有。”
那老鸨等人听了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夜,泰平王前来春楼捧场,不仅分文未收,而且好酒好菜招待着。为博泰平王一笑,楼内头牌姑娘余芊芊献歌献艺,香汗淋漓,使出浑身解数,陪了半夜。
泰平王留下的欠条,更是不惜血本地熏香烫金,想作为一个招牌,击败同行。玉春楼上下都想着攀上泰平王府,从此大树底下好乘凉。没想到,被人耍弄,满怀希望而来,结果竟全盘落空。
拓跋焘见玉春楼的老鸨似不死心,还想张口啰嗦,眼中寒意陡现,冷声喝道:“若还有谁,胆敢在这里废话的,拉出去杖毙!”
府门口的侍卫听令,立刻上前,将哭丧着脸的老鸨一干人等轰了出去。
拓跋焘的贴身侍卫豆代田上前禀告:“最近这半个月来,卑职接下几件类似的事儿。都是有个大胆小贼冒充泰平王,在哪家酒楼用饭赊账,或在新人婚宴上搅局等等。那人和泰平王长得一模一样,据说还手执泰平王的金牌,到处招摇撞骗,对殿下的名声大大的不利。卑职正在查实这件事儿,等落实了再禀告殿下。没想到那人胆子越来越大,已经惊扰了殿下。卑职该死,请殿下责罚。”
众人听了,皆有些诧异,暗想此人胆子忒大。
拓跋焘无意中瞅了一眼身侧的绮云,见她的神情肃然,眼中却溢出幸灾乐祸之色,掩不住其灵动狡黠的光芒。
他心里一动,问她:“云清,来了王府的这些日子,你过得还习惯吗?”
绮云上前施礼,恭敬得几近惶恐地答道:“禀殿下,云清来了王府,多亏有宗公公,还有豆侍卫照顾着。云清过得很习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平时,你在书房里都忙些什么呢?”拓跋焘和声问道。
绮云知道拓跋焘在怀疑盘问自己,不动声色地答道:“我在书房里,把殿下的书大致都读了一遍。每天忙得很,所以,没有在殿下跟前伺候,还望殿下恕罪。”
拓跋焘听她这么说,兴趣渐浓,“哦?你把本王书房里的书读了大半?本王且问你,你觉得《吕氏春秋》一书如何?”
这个话题难不倒绮云,她随手拈来,侃侃说道:“《吕氏春秋》其中的核心思想是,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吕氏春秋》是先秦杂家的代表,洋洋大篇,蔚为壮观。传说秦国丞相吕不韦召集门生,收集百家言论,成为杂家。门生编写完成后,立于城门口,说是改动一字赏千金。”
“真的是至善至美,一字都不能改动吗?”拓跋焘反问她。
绮云答:“其实,当时人大多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看得懂的少数读书人也极想攀附于他,不会去得罪吕丞相的。就这样,千金未动,一字未改。所以,《吕氏春秋》并非吕不韦认为的那么至善至美,当然他的主张还是很不错的。”
拓跋焘点点头,“嗯,有些见识,不枉你在书房里整日闭门读书。以后,本王有事,随时要叫你。”绮云躬身行礼答应,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