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在不对的地点碰到不该遇到的人（一）

糊糊地又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对着镜子半瞌着眼睛瞅了一会儿，从自己柜子里清一色的黑色长袍的最底层哪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礼服，连脚上都穿上了皮鞋，再重新套上了黑袍。

    走时拆开一包巧克力叼在嘴里，又在桌子上拿了一把巧克力扔到空间里。路亚拖着脚步，两手插在口袋里，瞄了一眼爱姆拉的房间发现对方还没有回来，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还没走两步路，就接到了电话。

    “出门了吗？邀请函别忘了带。知道地方吗？要不要我去接你？”一开口就是惹路亚烦躁的一连串问句。

    “呀呀，又不是老头子，没有那么容易健忘的啊混蛋。”路亚掏着耳朵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一路沿着商业区走，到了这块地方最繁华的夜都市，路亚打了个哈气进了一家名为‘魅惑之家’的酒吧，还未进正门便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嘛。”还未转身便从耳侧传来尼卡温和的声线，还带着有些惊讶的调调。

    打掉了对方扒在自己身上的手，路亚看着眼前将长发梳起绑成马尾垂于脑后的男人，忍不住扯着嘴角了说了一句，“真是越来越像个人妖。”纵使穿着十分帅气规整的白色燕尾服，路亚还是觉得这厮额前留的刘海发型，以及他本身的偏阴柔的脸部轮廓都散发着一股子的女气。

    “喂喂喂，很失礼啊你这个家伙！”忍住了额角爆出的青筋，尼克不得不承认每一次和路亚见面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尼卡单手插进白色礼服的兜里，走过路亚身侧时瞄到他领口处透出的白色衬衫才稍稍舒缓了心情。率先走在前面绕过了摆动着妖娆舞姿的舞池，在昏暗暧昧嘈杂的环境下一路前行直走到人较少的公共厕所门前。

    “哈！？你该不是说在这里吧！？”

    “邀请函带着吧，从空间里拿出来装在口袋里。”尼卡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此刻无人注意此处，自己又从小拇指的银色带着蔷薇花纹的戒指中取出了两个半张脸面具——白色和黑色，最朴素单调的那种。

    路亚二十三年的人生中确实是没有去过在黑市中颇有名望的VOL拍卖会，主要是自己没那个资格，但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对这一无所知，所以才特地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服装——一定是那种超豪华的，有诸多各界名流才在的盛大华丽聚会。乃至于，路亚被尼卡领着来到这虽然算不上粗俗，格调还算是有点潮流风范的挂着骷髅装饰的厕所门前时，他着实有些懵……然后就直接被左手抓着面具的尼卡扯着手腕扔进去了……

    “喂喂喂混…哎！！”路亚重心不稳地倒在地上，身体触及到的却是软绵绵几乎没什么实体的触感，却莫名其妙着着实实地站在了上面。连周围的景色都是一片无望的黑色，唯有零星的各异闪光扑闪照亮。

    “这是罕见的空间魔法阵，我们每个人的邀请函上事前都被施加了咒语，只要这个魔法阵检测到，便会自动传送到VOL拍卖会的会场。”尼克边说着将手中的黑色面具递给路亚“……而这个酒吧的厕所就是其中的一个阵眼。”

    把身上的黑色长袍脱掉丢进空间里之后，路亚才慢悠悠地从对方举了老久的右手里结果面具带上，甚至还破天荒的用手指随便梳了梳自己百年都懒得打理的毛茸茸的短发——虽然依旧是那么乱糟糟。“那个……”路亚将面具的位置稍稍又整了整，努力睁了睁眼睛想让自己显的精神些。“如果……拿着邀请函的人尿急怎么办——啊，我说的是都来不及脱裤子的那种。”

    “你想上厕所！？现在？”尼卡有些忍无可忍地抽了抽眼角，连音量都不自主拔高。

    “不是不是……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纯粹是有点好奇而已。”路亚将自己稍长的刘海往上撩了撩，转过脑袋，面具夹缝透出的半张的死鱼眼淡淡地盯着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的尼卡。

    “呼……”拍着胸口舒了一口气，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带上了白色的半脸面具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手套慢条斯理地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啊，当然，空间戒指自然是事先被取下了。“如果那个人忍耐力够强的话，根据地点的不同，传送时间至多是十分钟，到时拍卖会自然会有厕所。”

    “而且……”尼卡收拾完毕转过身直视着路亚，忍不住将他仍有些歪的面具挪正，“并不是所有的阵眼，都是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