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十三年,想不到你都这样大了,你父身体如何?”
“回田老,先父已经病故,药庐已由在下操持。”
虞周闻言又吃一惊,这老头跟公乘阳庆也认识?转念一想,也对,他们本来都在齐地活动,有了些名气之后不认识才稀奇,就是不知道两家的交情有多深。
“子期哥哥,就是这个老阿公!”
阻止已经来不及,捏了一把那只小手,虞周这才松开作揖道:“晚辈虞周虞子期,见过前辈,小妹无礼多有冲撞,还请前辈见谅。”
那名老翁也不拿捏,恰到好处的一拱手:“老夫田让。”
“田让?!田襄子?!”
直呼其名的话语已经相当失礼,不过老翁并不在意,反倒点头应允:“正是老夫。”
“那不是……不是生于数百千年,孟胜指定的墨家巨子么?怎么会……”
“不错,从那时起,我们相夫之墨的钜子都叫田襄子,以为正统,直到墨门一统为止。”
老翁倒是开门见山,虞周可不知怎么回了,还以为对方最多派几个有点身份的就算重视了,刚看到老翁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闲散长老一类,想不到居然是钜子亲临!
再度打量一番,更加难以接受了,也就说出一句更失礼的话:“田钜子一直都是这么……这么不拘小节吗?”
这也难怪,墨家在后世没有多少市场,在大秦之前却是顶级学说,只墨子一人就有弟子三百,堪比孔儒七十二贤,只可惜这些人行事低调不求名利,多数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连个名姓都没留下。
而这样一个能与儒家分庭抗衡的学派,却有着更加严密的组织性,弟子为官为商者自发上缴俸禄,使得整个墨门运转如常。
可以这样说,在百家之中,墨家的战斗力不输兵家,动嘴能力不输纵横家,动手能力不输农家,机关之术更是压了杂家公输班一头,而且本身的组织性也最强……
就是这样一家顶级学派的三大魁首之一,像个老农一样出现在了虞周眼前,那憨厚中透着期待的神情,又如刚刚浇完庄稼……
这跟想像的差别太大了!
老翁似乎见惯不惯,弹了弹肩头的雪花,开口道:“其为衣裘何?以为冬以圉寒,夏以圉暑。墨家一直秉持节用节葬,便是死了,老夫也是麻衣一身草席一张。”
虞周立刻大礼相见:“小子再次见过高贤。”
这太牛了,说句有点忌讳的话,此时虞周看到的墨家,与后世的某政党初期十分相似,那都是艰苦朴素求真务实,稍有不同的是,墨家没有任何政治诉求也没有任何个人欲望,恐怕这正是他们历经数百年而不变质的原因,也是消失在历史长河的根源……
老翁受完一礼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倒是看到远处的水车激动万分:“听公乘所言,此物不需人力,只要水推车动车载水行,一天时间可以汲水灌田数百亩,不知是真是假?”
“不值一提……”
“一起去看看!”
好么,这老爷子脾气还挺急,好像务实的人都这样,虞周本就打算投其所好,这下更不迟疑,一路走一路话匣子就没闭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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