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锐利一些,看来是缓过劲儿了,他淡淡说道:“就说如何让老夫松快些,何必问那么多……”
“吃糖吧!”
项籍大急:“子期,你不是说过师父这病不得食用甜物么,为何又让他吃糖?”
虞周看了看这个兄弟,心说如果不是你我才不管亚父呢,就该让他好好吃点苦再说,范老头身上那股梅子酒的气味至今没散,这次发病完全是自己作的……
胡乱吃喝打乱了脆弱的血糖平衡,急升急降之下,老头能挺到现在,已经出乎虞周的意料了。
“羽哥,亚父现在面色苍白脉相急促,明显是血糖过低所致,详细的以后再解释,我只问一句,范老,此时腹中饥饿否?”
范增脸色很难看:“确实饥肠辘辘。”
“没错了,那就吃糖吧,千万要少吃!”
项籍吩咐人准备的当口,虞周眯着眼睛继续追问:“范老,讳疾忌医要不得啊,小子今日斗胆问一句,您这症状到底是三消中的哪种?”
死要面子活受罪,自从龙且的那次无心之言,范增从没在人前说起过自己病症,大庭广众讨论喝的多还是尿的多,这……有辱斯文!
亚父不配合望闻问切,虞周对诊脉又不精通,这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下来,再加上看老头举止得当没什么不妥,上前多嘴反惹人不快,毕竟医不叩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范增的病情已经宣之于众,再不趁机问清楚,以后只会越拖越麻烦。
“小子,公乘阳庆都束手无策,你问这么清楚又有何用?”
“当然有用,食物也有温热寒凉之性,虽然都是消渴之症,可不能同视一律。”
范增沉吟道:“你以前说的忌口我已记下,此次是老夫大意了,以后只要严守便不会有碍了吧?莫要再说了!”
“如果我能治好此病呢?”
范增苍白的脸上透出些红,讥讽道:“你是说,自己的医术比公乘神医还要强?来来来,给老夫把把脉,说出个子丑寅卯我就信你!”
“小子不善把脉……”
范增看着田襄子问道:“钜子可曾相信?把脉都不会就敢言医!”
“这个嘛……难说,难说……”
老倔头和老扛把子都不看好,项籍信心十足的辩解:“师父,我觉得子期肯定行,他从不虚言的!父亲现在的伤情已然大好,还有小妹生病的时候……”
“项将军那是公乘照料有加,至于小凤凰……哼,这小子分明有私心!”
项籍对这兄弟越笃信,范老头越郁闷,因为他对虞周始终看不顺眼的原因,就在每次授业的时候,总能听徒弟扯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理论来质问。
比如说起将理,战而败者谓之国贼,应该身戮家残弃市充官,项籍就问:子期说不是那么回事啊,他说国家养将不易,一个有了交战经验的将军怎能轻易斩杀呢,应该激其耻用其智,让其知耻而后勇……师父你说哪个对啊……
我说?我说个屁,你对那小子这么言听计从还问我干什么?
一次两次下来,长辈不与晚辈计较,可要每次授业都得跟那小混蛋的理论辩驳,再好的脾气都得恼火三分……
“总之,老夫的病症已然无碍,用不着他来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