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母亲许给了城里来的徐姓商人,说要去做新娘子。
这是大喜的事。
年迈的老母亲是个地道的村妇,没有见过世面,心想着城里人生活好一些,在她百年之前,要为女人谋一条出路。
这家徒四壁,靠着女人支撑的家庭并没有多少见识,自称何春丽的女子坐上了那大城市商人的车马,离开了家乡。
女人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长相还算不错,但缺少男人的家境所带来的繁重劳苦让常年操持的何春丽看起来敦实又粗糙。
但总归算有些姿色的……
在咕噜噜的车马行进中,女人靠在松软的人造革的皮椅上欢快的幻想着未来的生活,她想等过上了好日子,就回来把母亲接走。
而这世界的疯狂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泯灭人心的机会,满怀着憧憬的人被骗走,失了身,最后被卖到妓院,做些连女人自己都感觉脏的事。
她是有些廉耻的,开始的时候大力反抗,听说还打走了几个客人。
然后女人就被人教训了,十几个粗大壮士的男人将她脱光吊起来,打了一整个晚上。
她还不愿意从,就被调去伺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就这样被好好调教了一番,后来连孩子也不能生了。
这样的日子让人羞耻又害怕,一段时间之后,女人在精神方面便出了问题。
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在讲,她疯了。
疯了的女人是没有剩余价值的,没有客户会喜欢这样的‘货品’,他们在冰天雪地的腊月将冰天雪地的女人推入河里,她顺流而下,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日子,女人懵懵懂懂的往前走,她残存的理性规律着女人沿着河道往下游去。
她无衣可穿又觉得冷便沿途捡一些油布披在身上,老旧的衣服里面原本还有些棉絮,但时光荏苒,在肚子饿的时候,便被吃光了。
索性秋天树上会有野果,路上的行人有时候也会给她食物,她在清醒的时候便因此觉得日子还可以过下去。
但异常的精神状态每天折磨着女人,她有时候会好几天浑浑噩噩,猛然醒来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身上不多的衣物或者丢了或者划烂了。
脚上的鞋子,早就走的露出脚底板了……
女人没有经历过好的日子,精神状态亦已经失常,到的此时,仍不觉得苦,只是有些想念家中的母亲和那只傻乎乎的每天需要让人用手捏它屁股才知道吃饭的笨狗——嘿,那狗还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叫做馒头,她很小的时候给起的。
不过她不知道如何回去,也已经回不去了。
再后来,她便找了个小水道窝居起来——这地方似乎是在她‘精神失常’的时候被找到的,环境糟糕,有老鼠、蟑螂和被人随手丢入下水道的飘在河面上的垃圾……
但这里有一根为别家供暖的铁气管,冬天的时候会暖起来,她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不会乱走,她便因此觉得这比之前要进步许多。
而这之后,名叫春丽的女人就被人打了,她已经记不得什么原因,这让女人在下水道的左侧相对干燥的岸边躺了三天,几乎要死——因此,她便不再敢白天出去了。
晚上安全一些,每个小区旁边的垃圾桶里有她维持一天生活的必需品,她偶尔会在公园或者路边捡到没有吃光的面包,那让春丽感到开心。
只是脑子迟钝了些,记住的事情越发稀少,她坐在那里,半晌之后,便不知道这动作的意义为何了。
年复一年里,何春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时候眼睛看不清楚,她便用手去摸,用舌头舔。唯一的问题是下水道里的水凉了些,她可不能感冒,因为城里的药很贵很贵……
……
……
千疮百孔的男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顺着发臭的黑水,随波逐流下来。
黑色的污水长着绿色的青苔浸透着男人苍白色身体的裂口,破烂的手提袋和用过的卫生巾、手纸贴在男人的左半边的脸上……
黑发被水泡的散开,他脸的一侧包括那一半的耳朵,不自然的肿胀着。粘稠的污水托着他,他的耳朵孔在水里沉沉浮浮,一只黑色的老鼠在岸边用前爪撑着地,抬着头看他。
男子就这样飘在腐臭的地下水道,他似乎流干了血,身体有些发白。
突然之间,一双脏兮兮的长着脓包的手从岸上伸过来,抓住银魂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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