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太守所管之事,让易听了好不寒心。而使君闻之,却全然不顾什么地域管辖之别,派人数百里来援,又让稚叔连连送粮送物,助我渡过两月的难关。使君大恩,易岂有不记念之理。至于文远一事,易就真的不知了,易却与文远一见如故。”
张懿笑道:“犷平县民与并州之民同属大汉之民,哪里需要分什么所辖不所辖的。身为官员,又岂能闭户自守,不问邻里之事。雁门太守对于此事的态度,可不算好。对了,这二万余口的安置,是否妥当了。”
“基本上妥当了,只有少许之事,还需细细处理……”说着,韩易将阴馆县的县事,大至的与张懿分说了一些,张懿听得十分的用心,不时说给韩易一些建议,让韩易顿觉思路一宽,原来还有如此理政之法。
许久,韩易将阴馆县事谈完后,张懿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一事想交由你去办。”
韩易拱手应道:“还请使君吩咐。”
张懿站起身来,于堂中踱了几步,才说道:“至熹平六年,我大汉征讨鲜卑失败以来,到光和四年檀石槐死去为止,我大汉边界日渐南移,更曾迫不得以,将并州的塑方、五原、云中三郡全部弃之,定襄与上郡小部也被鲜卑人所占去。数郡中有不下三十万之汉民,被鲜卑人所掠走,成为鲜卑人之奴隶。”
“这是大汉之耻,是天下万民之耻,也是我张懿之耻。所以当听闻明远你,以区区千骑犷平县义勇,就纵横东部鲜卑地数千里,斩杀东部鲜卑人达数万之众时。我顿时欢心鼓舞,欢乐不已,深感汉之卫、霍总算是后继有人了。所以对于明远你的前来,我是持期盼之心的。”
“然我之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明远你终于是来了。而随同前来的,还有二万余千里迁徒而来的犷平县民时,顿时让我大感欣慰,知晓此事总算是所托有人了。”张懿笑问道:“明远,你可知晓,我欲托你所办理的,会是何事?”
韩易一愣,说道:“该不会是迁徒百姓之事吧?”
张懿大笑,说道:“正是迁徒百姓之事。”
韩易惊讶的问道:“哦?不知是迁徒哪里的百姓?又要迁徒到哪里去?”
张懿笑道:“是迁徒五原郡九原城的百姓,回到太原来。”
韩易更是疑惑不解了,张懿不是说五原郡已被鲜卑人所占去,好像成了河西鲜卑的和连部领地了。张懿望见韩易有些困惑不解,于是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原来在十年前,汉军战败之后,塑方、五原、云中三郡的百姓退之不及,大部皆被鲜卑人所掠去。然而五原的郡治九原城,却因县令的果决,坚守了下来,一直未被鲜卑人所攻破,这一坚守,就坚持了十年之久。
原本那九原县令,是想不叫鲜卑人轻易的夺取了三郡之地,自由自在的在河套之地安然的放牧生活。同时也想为将来的汉军反攻鲜卑人时,在阴山之南,河套之地,为大汉钉下一根坚固钉子。
然而十年过去了,大汉不但没能反击鲜卑,国内更是叛乱不断。先是黄巾蛾贼之乱,再是西凉羌乱,南方又有区星与许昌贼乱,现在又有幽州二张与乌桓变乱。叛乱一波紧接一波,让大汉几乎没有一丝的喘息之机。
加上去年时,九原县令因为精力焦悴,不幸逝去,九原县县民已然有坚持不下的迹象。然而三郡之地早入敌手多年,九原城四面皆敌,此时的九原县民欲要退出,返回汉地,可谓势如登天。只要出了九原城,九原百姓必被鲜卑人吞得连骨渣都不剩余。
然而就在张懿这刺史万难之时,韩易的出现让张懿看到了新的曙光,以韩易去年威震东部鲜卑的凶名,必叫河西鲜卑的和连不敢轻举妄动。加上韩易又有千里迁徒百姓的经验,由韩易前往九原城接回九原百姓,将是大汉全境最好的一个人选。
韩易听闻后,不由大为感叹,说道:“不想大汉治下竟有九原县令如此的大义之人。此人当是我辈县令之楷模。”
张懿亦感叹道:“高元鸿义气深重,确实是我辈之楷模。我能与之为友,可谓天幸也。”
韩易问道:“高县令是于去年逝去的,那此时的九原城是由何人为主?”
张懿说道:“高元鸿虽逝,却留下了两员猛将,一名高顺,一名吕布。特别是后者,有万夫不当之勇,九原城能守得十年之久,皆此二人之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