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没多久,一声悠扬的牛角号声远远传来,约莫四里之外的低矮的丘陵上,一队骑兵正在聚集。
贺世贤手中有望远镜,早就发现了这队鞑子骑兵。贺世贤暗骂一声:“他娘的,老子竟然被骗了”。
虽然有些恼怒鞑子的奸猾,但贺世贤并不担心,毕竟他的阵中还有大量弓弩手和火器,即便手边都是步兵,但自保还是问题不大。
贺世贤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于是果断下令变阵。日常多次演练,无论老兵还是新兵,对于基本阵法已然熟悉无比,很快明军就围成一圈。器械和辅兵以及沈嘉都在阵中,紧接着靠近外围的是远程攻击的弓弩手和火枪兵,在厢车和板车的掩护下,最外层是长枪兵和刀盾兵。
后金的骑兵也在在平原上集结完毕,缓缓向明军的队伍走来。。
在元末明初,元顺帝在江淮马场八万匹战马几乎全部落入江南的朱元璋手中,而汉人创造性的又发挥出更多的战法,使得北逐蒙古时,明军骑兵当时的实力反而是处于相对优势的。
但随着明廷统治越来越牢固,江淮马场被逐渐废弃,明廷的马匹逐渐来自三边总督管辖的西北地区和关外。当统治稳定时,马政的重要性就开始下降,以至于明军的兵种逐渐演变成今天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的情况。
明朝后期,明军主要通过枪矛组成的战阵,配合远程进攻的弓弩,火器来阻挡骑兵。此时的火器射速甚至还没有弓弩快,对于瞬发而至的骑兵,几乎很难克制。只有明廷花了大把银子的关宁铁骑,骑兵的比例才能占到多数。
眼下,贺世贤也面临同样的困难,他需要用步兵来抵抗并战胜对方的骑兵。在古代,骑兵意味着速度,机动性和突然性,对于正面冲击列阵的明军并没有太大优势。
见到鞑子今日玩的有些小儿科,贺世贤对此不屑一顾。
骑马靠近沈嘉身旁,贺世贤哈哈笑道:“沈世侄,今天让你开开眼界,看贺叔我如何收拾鞑子骑兵。”
沈嘉虽然对于骑兵了解不多,但鞑子这副古怪的攻击阵型,让他还是有一丝不安,沈嘉看了看前方,没有应答。
双方的阵型很快就列好,后金骑兵在明军正前方五百米开外停了下来,这是后劲骑兵调整,助跑,冲锋的最佳距离。两军都已经停了下来,安静的观察着对方的漏洞,希望为下一刻的攻击提供线索。
沈嘉此时并没有进攻的欲望,他对古代的战斗还缺乏了解。尤其后金目前的骑兵数量大致只有两千人,后金并不占任何优势,用突击车冲杀,无异于浪费子弹。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不管贺世贤还是沈嘉,都明白这一点。甚至两人为了攻击的突然性,双双不约而同的将突击车包裹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如果在阵外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辆突击车。
空气中躁动着不安的气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没多久,后金的骑兵开始缓缓的齐头并进,明军神色肃穆的看着前方。
约莫接近三百米左右,一声牛角号响起,后金骑兵一边吆喝一边不停的挥鞭,战马开始加速。
两千匹战马同时奔腾,轰隆隆由远及近,让明军的新兵不由得感到心悸。阵中的贺世贤有些奇怪,难道后金的指挥者是个新手不成?
远远看着一团黄褐色的洪流汹涌而至,明军所有人屏声静气,表情肃然,准备迎接接下来惨烈的一幕。风,轻轻的吹起,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几经纠缠,消失在肃穆的阵中。
后金骑兵战马的奔腾声已到极致,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隆隆的铁蹄声此起彼伏。后金的骑兵猫着的身子开始直立起来,他们一边扫视着明军阵中的目标,一边取下羽箭开始搭弦。
很快后金骑兵就要冲到阵前,明军的弓弩和火器发射了,一小部分后金骑兵被击中受伤,但却没有坠马,反而被受惊的战马拖着,向一旁跑去。另外一部分后金骑兵则快速一轮齐射,然后掉转马头从容跑开。
贺世贤看着眼前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帮孙子们打算用弓骑手骚扰自己。
眼前的这支后金骑兵中重甲骑兵很少,贺世贤猜测自己的骑兵先锋可能被后金的重甲骑兵缠住了,而它们的弓骑手则借着机会来骚扰自己,阻挡住自己的行军步伐。
对付弓骑手的最佳兵种仍然是披甲骑兵,但此时贺世贤身边没有。弓弩手和火器虽然也有一定杀伤,但却非常被动。此时的后金骑兵就在玩弄蒙古人流传下来的这个游戏。
后金骑兵通过第一轮的测试,他们已经摸清楚了明军的最大射程。后金骑兵开始变的灵活,他们围着明军的大阵不停的逡巡,每当明军一轮齐射结束后,他们立刻快速靠近明军队伍,发起一轮远程攒射,然后在明军弓弩手发起下一轮攻击之前,又远远的跑开。
这种类似蒙古弓骑的风筝战术,对明军造成了很大影响,不少新兵见到己方只挨打不能还手,心中更是一阵抱怨。
直接死于弓箭杀伤的明军士兵并不多,但如果放任鞑子继续下去,贺世贤知道明军士气将会低落到极点,最后甚至会导致明军为了逃命而崩溃。
贺世贤需要尽快赶到前堡,为后军扫清障碍,而不是被人拖在此地来回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