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哦,这个我倒是没注意,你要是急需,我遣人去教会询问一下。”
虽然中国人在历史上有关于温度计设计的传闻,但沈嘉现有的资料数据都是构建在西方人测量基础上的,考虑到兼容细节和时间成本,沈嘉还是考虑向教会求助。世界上最早有明确记录的温度计是意大利科学家伽利略,在1593年发明的。清朝顺治年间,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首次将西方温度计的概念带入中国。
不过沈嘉显然不打算继续等下去。汽油的萃取,温度在摄氏九十度左右即可,通过水温控制很容易做到。但煤油和柴油蒸馏,温度要控制在二百度至三百五十度之间,没有温度计,仅靠工人经验,很难控制。谁都知道攀科技收益很高,但前提是资源要掌控在自己手中。人类科学发展和工业技术经过数千年沉淀,仅凭沈嘉的几张图纸,想跨越一个时代,难度可想而知。
回到城中,与孙元化告别,沈嘉来到大营。按照昨日要求,沈嘉组建了工兵连,主要用于架桥,开辟道路,构筑指挥所,并保证队伍顺利行军。将工兵列为独立的兵种,对明军是个新事物。大部分明军都是将工兵算在辅兵,或者随营的工匠内。沈嘉破天荒的提出来,团内众人都是好奇。在众人的推荐下,沈嘉钦点吴化勇作为工兵连连长。吴化勇出身木匠世家,对于架桥有一定了解。沈嘉又在队伍中抽了一百名有过类似经验的明军,成立了独立的工兵连。
和预想的一样,老兵连连长祖明落选,甚至连个班长都有没捞到。傍晚时分,外出执行任务的赵长顺突然提前返回抚顺。见到赵长顺的第一面,沈嘉就觉得出事了。
将赵长顺和两位新兵连连长召至营帐,沈嘉投来问询的目光。
“沈教官,这次外出,我们损失了八名兄弟!”
沈嘉猛然一惊,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把过程细细讲给我听。”
“上次我们找到几艘船,横穿萨尔浒,摸到萨尔浒城附近,突袭几个前哨收获很大。这次我带着两个连队,想去界藩城看看。我们沿着小路向东,抵达界藩城附近。此处三面临水,守卫森严,想要混进去很难。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返回。谁知路上碰到个几个岗哨,大伙觉得出来一趟,不带几个首级回去,怕被人笑话。于是我们前日夜晚突袭了三处岗哨。昨日返回时,不想遇到埋伏,好在大家凭着手榴弹,冲了出去,冲锋过程中,死了八名兄弟。”
“你们预先没有侦查吗?怎么会中了对方埋伏?”
“当时我们骑马行进了四个时辰,早已将后面的鞑子远远甩开,之前几个月不停的骚扰,北岸的鞑子活动收敛很多,所以战士们放松了警惕。”说完,赵长顺羞愧的低下头。
“我看你是最近顺风仗打多了,警惕性降低,人也变骄傲了是不是?鞑子以渔猎为生,一旦得到消息,从萨尔浒城坐船横穿几里宽的湖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之前我训练时给你们怎么说的,这才一个半月,你们就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沈嘉停下话茬,狠狠的瞪视着赵长顺。
“这次八名战士的阵亡通知书由你亲自送到他们家里,明日禁闭一天,你好好思量思量。出去吧,所有连队都在重新选举连排班长,你们也一样,去找刘文采,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是,沈教官!”三人庄重的敬了个礼,然后依次出帐。
“赵长顺,你回来!”
赵长顺重新回到营帐,他为自己的失误有些自责,无精打采。
“一次失误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我要是建奴,肯定躲在被窝里偷笑,你他娘的能不能振作点,凡事总有原因,回去记着写一份总结报告,到时候当着一团详细总结一下得失,另外那封信怎么回事?”
听到沈嘉问起信件,赵长顺这才如释重负的说:“这封信很奇怪,是我们第一次装扮城商人去南杂木时收到的。当时我混在一队商人中,恰好在小镇上碰到一队鞑子盘问,领头的似乎是个百夫长之类的人物,鞑子放行后,我不久就收到了这封信。”
“当时和你同去的还有谁?”
赵长顺想了想道:“还有刘黑子,他为人机灵,训练刻苦,又有些力气。”
随着赵长顺的描述,沈嘉的脑海中迅速浮现起刘黑子的印象。
“你们当时肯定露馅了,否则这封信不会送到我手上,你还能想起送信的人相貌吗?”
“是个街上乞讨的少年,他说有人给他几文钱,让他将这个信件送到你手里。”
沈嘉陷入沉思,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赵长顺的身份,但是对方没有揭破,或许他在等待什么。见到沈教官想事情,赵长顺悄悄退了出去。
晚饭时回到家中,沈嘉皱眉苦思,甚至连曲小乙和吴诗涵亲自下厨的饭菜也是食之无味。见到沈嘉似乎有烦心事,吴诗涵悄悄问道:“沈大哥,如今嘉禾坊生意日渐兴隆,甚至连驻军日常军需也是从坊中集中采购,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这两天总见你忧心忡忡。”
沈嘉一声苦笑,轻轻捏了一下吴诗涵道:“我没事的,不用替我担心。”
一旁的曲小乙听到沈嘉的安慰,反而有些不安,沈嘉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其中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