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师父说的什么话,圣上安排颜姑娘到我们太学,实属有违朝纲,我等也是为玉都的名声考虑。”陈大人说的振振有词,身后的众人也连连赞同,毕竟,女子入宫为官已是不妥。
“玉都历来何曾有过明文规定,这女子不得入朝为官?”梁太傅深咳几声,紧接着看向一旁的许漫修,“你不但小瞧女子,连这位公子也一并侮辱,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
陈大人跪地求饶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一定戒骄戒躁,决不再为难他们。”
陈大人表面虽已放下姿态,但心底必定对颜宋此人心怀更深的恨意。想不到,他在太学待了十几年,在师父的眼中竟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心中的恨无法纾解,只能带着众人愤愤退下。
“太傅,实在是抱歉,这几日总是让您为我出面讲话。”她三人走在廊道内,外头开始飘起雨花,秋日的雨与夏日的完全不同,也正是这场雨带走了大地仅存的那股子热气。
梁太傅白眉一舒,看向她,浅笑道,“该说抱歉的是老夫,方才那个是我的徒儿,在我身边学了也算有些年头,做事竟还是如此任性妄为,不知可否伤了二位?”
许漫修抱着手臂,仔细看着面前那老头,确实玉都内的学问人该是这样才对,“没什么大碍,我等都是从小地方来的,自然不受人待见,是太傅见多识广,为人宅心仁厚,才不嫌弃我们。”
“许公子此话生分了,我在江南对你的名声少有耳闻,孩子们都叫你许秀才,很爱听你讲课,说实话,比这太学有些只会空做学问的人强上许多。”
许漫修头一回听有人夸他,竟还脸红起来侧过半边脸,讲道,“不敢当,做学问自是永无止境的,我也知道我与太学这些人的差距,也正是因此,才想要留在玉都城深造,学成之后也算是为江南的百姓做一些事。”
梁太傅倒是极其欣赏此人,一边摇首一边鼓掌道,“许公子有如此志向,老夫正是自愧不如。这怪不得江南百姓上下无论如何都听得进许公子一句劝,能做到这般舍己为人的实在不多,许公子若不嫌弃老夫,遇上不解的问题也可以同老夫商讨……”许漫修谢过,脸上并未露出什么骄纵的表情,确实,他和太学的人很不一样。
其实就连颜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许漫修一定要待在江南,为什么他能为江南如此尽心尽力。
他突然问她,“所以,那个人是玉乾是吗?”
什么那个人?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
“你拼命守护江南,守护百姓的理由,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
颜宋更是听不明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看着许漫修一人浅笑着,似乎从未见过他对自己笑。以往的他,总是对她百般挑剔,但今日,却突然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许公子怕是误会了,我留在江南是因为外祖父的缘故,守护江南的百姓也是因为外祖父的意愿,与他人无关。”
无论他是否相信,他都始终记得,那天重伤之后,他躺在草丛中,费力拖着身子回来,她脸上久违的笑容。不是因为灵山军退了,而是那一天解救她的人是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