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肉之痛,如同他身上那尚未痊愈的伤,被一刀子剜下一块。太医说,要是再晚一些,他那伤口便会腐烂扩散,无法医治了。那一天,心如同被人捅上了一刀,身上也被剜下了一块肉。即便风尘明白,即便所有人都明白,但那样的痛,只有在撕心裂肺地嘶喊中,在充盈血丝的眼眸下,才能真正地体会。
所以,他真的不明白,何为剜肉吗?
“圣上?女傅?”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小孩,拿着一个糖人正瞠目看着他二人。
颜宋这才擦拭完脸颊上的泪,转身说道,“是过夏啊,你怎么在这里?”
过夏眨着眼,看着二人一遍又一遍,“过夏在这儿并不奇怪,倒是圣上和女傅,出现在这大街之上也太过奇怪了。”
他们相视片刻,立刻想到法子骗过去。
“我们是在体察民情。”“……是家中有些事情。”
“哎哎哎……”过夏嘟着小嘴,摇头说道,“圣上同女傅难不成以为过夏容易上当受骗吗?过夏可不是三岁小孩,定是觉得皇宫闷了,是故意逃出来的吧!不能说!”说着小嘴嘟着做出嘘的姿势。
二人尴尬着一路,都不知该想对方说起什么。过夏说要去看郊外的祖母,他们二人见她小小年纪一个人要行那么多路,也就陪着她走了一路。但这一路上,过夏可是闷坏了,虽说大姐不爱说话,但气氛也不会像今日那般尴尬。
“咳咳……圣上买的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是买给谁的?是给女傅的吧?”玉乾愣了愣,微微点点头,随后想想怎么被个孩子突然这样问到,怪奇怪的,便又立刻果断摇头。
过夏笑着讲道,“那女傅,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过夏可以要些去吗?正好祖母哪儿还愁没带东西去呢!”颜宋本就不在意那些东西,随意点头答应了。
“想要什么,就拿去吧……不过,让他帮你搬着,你还小,可搬不动这些。”玉乾在一旁倒是吃起醋来,这吃的还是个小孩的醋,一点水平都没有。但怎么说,普天之下的醋坛子都是一个味,他将手里的东西再次抱紧了一些。
过夏仔细掂量着,上下打量了玉乾一番,想着今日正好敲上一笔,指着他的手腕说道,“圣上手腕上是何东西?为何如此精致,中间的珠子竟还金光闪闪的,真好看!”
玉乾见着小孩竟打起了草环的主意,沉声说道,“这些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不可以。”小孩子是最听不得不可以三个字的,过夏这一听,立刻嘟起嘴来满脸的不高兴,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但玉乾就是不肯让步。
她蹲下身子,与她视线相平,“过夏是喜欢那个草环吗?”过夏拼命地点头,像是等待着什么好事情宣布。
自然,她送出去的礼没理由要回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同样编织好的香草环,只不过,没有那金色的珠子,但也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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