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他是说还?难道他也知道她前世的事情吗?
“谢容且,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立场是什么?”乐宁朦忽地转而问。
谢容且闻言,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才轻叹一声:“原来卿卿对我一点也不了解啊!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陈郡谢氏谢鲲之子么?”
“不错,我知道你的出身,甚至我还知道你的将来,可是我却不知你到底是在为谁效力?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郡谢氏是在西晋灭亡之后,与琅琊王氏一族支持着琅琊王司马睿南迁至健康后,才慢慢发展为东晋最为鼎顶的世家之一的,正所谓“山**上桂花初,王谢风流满晋书”,因为在南迁的决定上,谢家人功劳卓著,后又与琅琊王氏一起辅佐东晋司马氏朝廷渡过了一场又一场浩劫,那之后不管朝代如何更迭,陈郡谢家都是百年来金陵城最为煊赫的士族,最令人炫目的风景。
可是谢容且这个人,她却看不懂,前世的时候,八王之乱中,几乎没有听到过有关他入仕的任何传闻,可是却在最后,他竟归附于老而昏庸的东海王,带十万雄兵马踏邺城,就算是出身于士族,有着文人的俊翰优雅,可是利用女人来收取情报,并离间她与城都王夫妻之情的这种行为,她还是会感到不耻。
看到乐宁朦眸中明显透露出来的不屑与轻鄙之光,谢容且那瑰丽的眸子中也似极为受伤般的黯了一黯,好半响,他道:“卿卿,不管我做什么,我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
乐宁朦看着他。
就听他一字一字道:“那就是你!”
“如果你想的话,别说是在这乱世之中创造出一个鼎盛的世家,就是以天下为聘,我也能做得到。”
说这句话时,谢容且的眸子里是充满了野心的,虽然含着几近溺毙人的温柔笑意,可是这双谲艳的眸子里却透着一丝睥睨天下的狠意。
乐宁朦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震憾而不可思议的颤栗,她无措的蜷了蜷手指,哑声道:“你胡说些什么?说这样的话,你是大逆不道!”
“那又怎样?卿卿,你也知道现在的大晋是什么样,更知道将来的天下又会是什么样,皇上的诏书已然成为可以随意更改的废纸,现在谁都想控制皇帝做这天下之主,人人都想趁乱称雄,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到,而且我会比谁都做得更好。”
“谢容且,你一定是疯了,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你们陈郡谢家……”
乐宁朦喃喃着,谢容且忽地又抱住了她,在她耳畔柔声道:“卿卿别怕,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是开玩笑吧!不过,你放心,城都王我自会应付,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别回乐府去了!”
乐宁朦一颤,她忽然觉得谢容且这个人有些可怕,如果他不说这样的一番话,她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士族出身的人竟会有如此强大的野心。
过了好久,她才问:“你想怎么做?如若我不嫁,乐家就会受牵连,虽然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与乐家也并无多少感情,不过,我终是不希望乐家灭族,毕竟也有我所牵挂的人。”
“我知。”谢容且笑了笑,平静的答,“所以我让你婢女阿弦代替你呆在了枫亭院。”
乐宁朦便似明白了什么,蓦然惊道:“难道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她摇了摇头,又道,“不行,阿弦何其无辜,你怎么能让她代替我……届时,城都王也不会放过她,更会牵怒到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