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
谢明曦比众人反应都快了一步,立刻上前,秀美的脸庞上满是忧色:“好端端的,母后怎么吐血了?来人,立刻宣赵院使前来!”
那张熟悉又令人憎恶的脸庞在眼前不停晃动。
俞太后喉头又是一阵腥甜,再吐一口心头血。
之后,天旋地转,晕厥过去。
……
俞太后这一晕厥,椒房殿内顿时乱做了一团。
不对,现在已经该叫福临宫了。
萧语晗也是心神巨震心思紊乱。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唯一冷静镇定的,便是谢明曦了。
谢明曦有条不紊地下令:“芷兰,玉乔,你们两人立刻将母后扶回寝宫。让赵院使和一众太医为母后看诊。”
“此事不得随意宣扬,免得有人借此事离间皇上和母后的母子亲情!”
“传本宫口谕,若有人胡乱嚼舌,严惩不贷!”
话语轻飘飘的,却又透着无形的威压和凛冽。
满心悲愤的芷兰玉乔,也被这股威压牢牢压制,几乎抬不起头喘不过气来,咬牙应是。
谢明曦看向萧语晗:“我伺候母后,更换匾额之事,需人照应,便劳烦皇嫂了。”
萧语晗终于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谢明曦亲自“伺候”俞太后去了寝室。
魏公公指挥着几个内侍将椒房殿的匾额摘下。
这道匾额,历经百余年风霜侵蚀,古朴陈旧。椒房殿三个字,也早已不复鲜亮。可这个陈旧的匾额,也象征着后宫至高的权利。
萧语晗怔怔地看着匾额。
当年建安帝登基时,她未能搬进椒房殿,一直憋憋屈屈地住在东宫。久而久之,她心中的执念也越来越深。
建安帝死了,她这个萧皇后,成了后宫中最尴尬之人。
此时此刻,曾经的执念,轰然倒塌,也显得荒谬可笑。
什么是权势?
这就是她曾经最渴望的权势吗?
萧语晗忽地笑了起来。心底曾有过的淡淡遗憾不甘悲凉,皆与光化为同尘。心情前所未有的明亮起来。
……
半个时辰后。
椒房殿的匾额便取下,换上了福临宫的匾额。
从此以后,这座宫殿,便是福临宫了。
萧语晗波动的情绪,也终于平静下来。此时细细回想,不由得暗暗感慨谢明曦心计之厉害。
当日,谢明曦当众说那番话,原来早有预谋。是给俞太后挖了个深坑。
谢明曦只说这座宫殿永远属于母后,而不是椒房殿。
现在,一道圣旨,令福临宫成了椒房殿。谢明曦这个中宫皇后,轻松入住“椒房殿”,将俞太后气得吐血晕厥。
这座后宫,将被谢明曦彻底掌控于手中!
“娘,”芙姐儿怯生生地拉着萧语晗的手,小声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萧语晗回过神来,温声道:“你皇祖母病了,你随娘前去伺疾,以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