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锋拖着我推开了仓库的大门,一股寒气涌进了仓库里。仓库的门很大,他只是推开了一条门缝,然后钻了出去,我紧随他,拽紧了领子,也钻了出去。
外面的白光几乎晃瞎了我的眼,缓了两三秒,我才发现屋外的大雪已经停了,太阳重新出来,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平整的积雪上,反射的光在我从仓库出来的时候照进了我的眼睛。听说这种现象叫做“雪盲症”,登山者经常会遇到。
雪积得很厚,疯子在前面走着,一腿下去就没了小半截。我俩一前一后的走着,每次站稳后拔腿还得连着身体一起动,摇摇晃晃的向前,就像两只企鹅。
车子离得不远,十几米的距离我们却走了一分多钟。车子是一辆小型的皮卡,就是街面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不过加了后备箱盖。这车是我专门借下的,就是为了这单生意。这种车既不招摇,空间也大,加了车盖后面装三个用麻袋绑着的人绰绰有余。
打开车门,一跃跳到了车座,拍掉了黏在裤子上的冰雪,手顺势一带,撞上了车门。这下动静有点大,车身都跟着晃了一下,荡起了车里的一层灰。疯子从副驾驶刚爬上车,迎面就是荡起来的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去,”疯子坐上了副驾驶,稳稳地关住了车门,环观一下这辆车的内部:“好家伙,这车可是有点年头了吧。你从哪淘换下得这老古董。”
我笑道:“这是我和一驾校的哥们借的。这辆车驾校都不用了,烂的可以,所以才好偷弄出来给咱们开啊。”
疯子说道:“我记得驾校的车是没有加后箱盖的吧。”
“这车吧,驾校里是有规定不让开了,不过,其他性能什么的倒也完好,报废了太可惜。那哥们就出钱把车改装了一下扔在驾校了,谁有需要就拿去开。”
屈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烟,递给我一根,自己叼上了一根。
点燃,深吸了一口,旋而吐了出来。躺在座椅上,我看着外面。外面阳光很好,但雪却并没有任何要融化的迹象。
有些头疼,一会儿该怎么开车下去。
为了防止被怀疑,我和疯子昨天晚上就把这三个人搬到了山上。却没料到搬上来之后这儿下了一夜的大雪。
本以为雇主今早不会来了,我俩正在那商量怎么下山的时候,却看见了雇主顶着大风和大雪,一步一步地走上山来。等到他靠近,我们才看见他的脸都快成紫青色的了。
这儿离着主干道有十二公里远,还都是平常都觉着难走的山道,车子都难免会震坏。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他走下来这十二公里的路,但我打心眼里佩服他,我总觉着他那窝囊废一样的外貌下有一颗凶狠的心。
“砰。”
一声枪响,惊起了林中没来得及南飞,为数不多的几只雀鸟。我和疯子对视一眼,又默默抽泣了快要燃完的烟。
枪声回响在山中,告示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没有东西再飞起来,山林空了,一片死寂。只有松树枝被风吹的摇晃,洒落了本压着它的积雪。
我抖掉烟灰,等着他第三声枪响。
但直到烟头烫到了我的指头,这声枪响才慢吞吞地来到。我还以为雇主心软了。
看来没有,我想我的那番口舌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这世上,就这样得消失了三个人。
我掐灭烟头,看着窗外等待雇主。
“二哥。”疯子叫我:“你好像有心事。从刚才我就觉着你不对劲,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种不是太好的预感。”
疯子呲牙一笑,说道:“男人的预感十有九不准,瞎操什么心。再说了,仓库里可是站着三百万的金主,就是他现在心血来潮想研究一下人体构造,你也得硬着头皮去扒开那三个死人。人家要三条命就给你三百个,这么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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