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吏,坊主收了那种漫不经心表情,正二八经斥道:“李响吏你以为有几条狗差缱,和有一个当县令的爹,就敢来我这里撒野放肆么?
你平日在白莲县欺负一些小铺小店也就罢了,今日竟敢跑到武凌县来,在我的曲坊内打人抢人。
你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么?今日之事,念我仁慈且先放过你,若你日后胆敢再来滋事,你且小心你家从此断族无后。”
趴在地上的李响使,被这一番话吓起一身鸡皮疙瘩,起初他并不知这家曲坊,是眼前女人所开。
否则再借给李响使他百个胆,他亦不敢这般放肆,但他也不敢打着不知的理由,来讨原谅,因为但凡认识坊主人的人,都知她最恨那种打着不知的旗号,再在她太岁头上动土。
“坊主误会了,误会了,坊主的名气地位,在这武凌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怎敢来坊主的地界抢人,我是来向坊主赎人的。
只是我来时,凑巧坊主不在,久等坊主不回,又惧想赎之人曲毕休台,方才一时犯糊涂,所以才造成此时误会,触怒了坊主,我这就向访主磕头认错。”说着也不顾众人的鄙夷目光,他便把他尊严和腿,如猪狗一般匍匐地上。
坊主的眸光忽然蕴着一丝调侃之意,“你还是赶紧起来吧!你好歹也是一个七尺男儿,今跪在我一个小女子面前,可羞煞小女我了,哦……你方才说赎人,可是想赎我身边这位美人,回去给你当小妾啊?”
李响吏闻言忙哈腰说道:“正是,正是,望坊主成人之美。”
李响吏本是来抢人的,却不知这个女人是他抢不起的,今为了不得罪坊主,才急中生智,说出赎人的借口来。
听得赎人二字,一旁的汉月无意实地退到坊主的身前,一双蕴着满满卑微的眸子,紧紧地望着坊主,头却在不停地摇着,似在祈求。心弦,已绷到极致,只要坊主的手指轻轻一挑,她的整个身躯便会断成两截。
坊主伸出手来,为汉月挑开沾在脸上的一根青丝。“我这位美人可贵得很,你是打算出多少银子让我成人之美呢?”
绊着坊主幽幽的笑声,和漫不经心的话语,汉月对未知,只觉是一种隐隐的不安。
李响吏闻声,故装一副神秘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来。
坊主止了笑声,忽然愤怒地说道:“李响吏,今日你是诚心想来抢人的么?一千两银子,也敢提出买我这位绝世美人?我看你今日真是想死了,来人,把他立刻给我拖出去打半个时辰。”
应声,坊主的那两人个随从上前,就抓住李响吏的胳膊就外拖。
然而李响吏的那十几个保镖,却只是干巴巴地瞪着,根本不敢上前阻止。
见着那些花真金白银请来保镖,全然不顾自己生死,李响吏甚是忿詈,却又不敢破口开骂,心想,我若是受半个时辰的板子不死,回去我定要你们受三个时辰的板子。
李响吏不敢故装神气了,连忙回过头来伸直了脖子喊道:“一百两黄金,我所指的是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
坊主听到这几个字,身体不由一振,而后幻想着一绽绽的金子,在她面前堆成一座金山的场景。
她叫住了拖走李响使的随从,而后说道:“你当真愿意拿一百两黄金赎她?”
坊主惊讶地说,自她经商以来,可从没做过如此划算的买卖,这两月来,她之所以对汉月格外照顾,只因汉月在这两月里为她赚来一笔不匪的收入。
“坊主可否先放开我?”
坊主向抓住李响吏的那两个随从,使了一记眼神,两人便随即松开了李响吏。
李响吏甩了甩发麻的臂膀,便抬起双手慢悠悠地在半空拍了两下,而后他的两个保镖,应声讯速跑上楼去,从他所订的那间雅房,便抬出一个箱子径直下来。
这个箱子想必就是装的黄金了。
原本李响从白莲带来的这箱黄金,本是想在武凌县,干一番大买卖的,但初到武凌县之时,就耳闻玉女曲坊有一位绝世美人。
由于不放心把一百两黄金放在客栈。李响吏便携着那百两黄金到了玉女曲坊,一赌被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绝世佳人。如此便演绎之前的那幕场景。
不过,汉月的命运,真会是像一件商品一样,任人买卖吗?
不,不会的!既然老天不爱她,那她就自己爱自己。她的命运再怎么不堪,她也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若人想主宰她的命运,那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