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其实这也是她在一首歌里听到的,同样的,他对这首歌也有如上的反应。
摇摇头,大清早的,她不愿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向前望去,已隐约可见古城关的城门。它就这般屹立不倒,守护了这方净土千年。
虽然春节的假期已然进入了尾声,且眼下天气并非多便利,但游人仍不在少数,来来往往亦成流,向着城门涌去。
对程雪个人而言,是有些失望的。在她认为,古城关外便是塞外,此番时节,虽谈不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也应有几番塞外的肃杀萧索之意。然而瞅着眼前络绎不绝的游客,听着耳边旅行团导游的聒噪以及小孩子们的追逐嬉闹,所有美好的想象便在瞬间被揉碎在喧闹嘈杂之中。
轻声叹口气,驾马走向老城根,程雪摇摇头,这场面可比她的预想差得远了。她固然向往着塞外风光,急切的想看一看,方才路上,脑中有无数的边塞诗篇在回响,但理想与现实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里便是当年燕国大将燕瞿为抗击蛮族入侵而舍身战死的地方,当时皇帝……”程雪驾马出关,随着人群流动的方向到了城外大约几百米的位置,远远望去,仍依稀可见远山重叠,覆了积雪的荒原用她博大的胸怀,接纳了这些来自世外的喧嚣。恍然间,她竟有一瞬觉得,这城关,这荒原是如此的熟悉,似很久以前到过这里……
似乎很久之前到过这里。可她清楚,她一直守在家和学校,并不曾到过此地。
“……燕瞿……在哪里听过?”她晃晃头,试图让大脑清醒些,做个深呼吸,尽可能地自我暗示着,“些许是历史书上见到过……也可能是哪本史书……”
一阵冷风带过,撩动了她鬓角几缕发丝,迷了人眼,乱了人心。她亦已发现,越是想静下来,便越难静下来。程雪抬手揉压几下太阳穴,本想将脑子腾空,然而旁边的人们却是愈发聒噪了,见状她干脆调转马头,向远处河边走去。那里倒是清净,四下皆无人。
她当真是众军校儿女的“特类”:固然喜欢热闹,但不喜太吵。
兴许是恰逢冰冻期,河流面积不大,也谈不上深,但却仍可见那斑斑河床袒露在空气中,在西北风的侵袭下,水被割裂的支离破碎。
她翻身下马,蹲在河岸边向下看去,一小处水洼倒映着她左眼周围的面容:当真是个桀骜不驯的眸子。而此时,在她的心中,突然有个平常而奇怪的问题破土而出——
「我是谁?」
当她再看向那小水洼,竟连自己的眸子也已看不真切了。
问题谜团开始在心中生根,愈发膨胀,而程雪也发现,在这关外待的愈久,那种恍如隔世的亲切感觉便会愈发强烈。
然而这感觉越是强烈,她越是心慌,最终不得不跨步上马调转方向匆匆回城去。
北风卷地,空留马行处。
她竟策马飞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