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陆小远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心中略微安定。将布条自苏婉灵脚腕底下穿过,苏婉灵紧闭双目,不敢去看陆小远,脚腕冰凉凉的,好像许多小虫子在爬,知道陆小远的手指已在自己脚腕上行动,心中一团乱麻,也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怒,是忧是惧。
约莫一炷香时间,陆小远包扎妥当,站起身来拍拍手道:”好啦!”苏婉灵缓缓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脚腕,果然已经被包扎的完好,心中一喜,伸手支地也要起身,脚腕处却是一疼,”哎呦“一声,重又坐下。
陆小远道:”哪有这么快便好的?老老实实休息一会儿吧!“抬头看看,玉兔东升,说道:”你安心坐着吧,咱们在这里等一等也来得及。“苏婉灵也知道刚才心急,将这些常识忘了,口中仍道:”本姑娘岂有不知。“
休息了近两个时辰,苏婉灵感觉脚踝已经恢复,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果然不再疼痛,赞道:“没想到你呆头呆脑,还有这等本事。”
陆小远双手叉腰,昂然挺立,一脸得意道:“现在知道我的本事大了吧?我可不止这点手艺呢,以后你总会见识到的。”苏婉灵伸出食指刮刮脸,又吐了吐舌头道:“说你胖还喘上了,不害臊。”
天色已晚,二人离桃花渡已经远了,便同骑黑色龙马顺路往南驶去。黑马脚力甚快,过不多时,便到了皖州钟离城。
钟离城近几年先后爆发过旱灾蝗灾和瘟疫,武威帝主姬武奎性暴荒淫,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虽然大司徒罗引拨放饷银皇粮赈济灾情,又亲临此地主持发放,也是僧多粥少,杯水车薪,短时间内钟离城还是无法摆脱三灾纠缠。
陆小远和苏婉灵踏上这片土地时,只觉眼前景象跟桃花渡天差地别。如果说桃花渡是明眸皓齿温婉细腻的女子,让人赏心悦目,那钟离城就是倒街卧巷、蓬头垢面的乞丐,看到他,你只会感到凄凉和怜悯。
找遍了整个钟离城,只有一家小客栈。这个小客栈看起来灰扑扑的,从头到脚沾满尘土,连招牌都没有。
陆小远耸耸肩:“看来今晚只能住这里了。”苏婉灵皱皱粉鼻,心中老大的不情愿,可是除了这里又没地方去,只好下马,跟陆小远进了店。
店中已有一名客人正端坐桌前,似在用饭,灯光昏暗,隐约看得出此人是位锦服公子。店小二伏在桌上瞌睡,听到门声响动也懒得睁眼。还是陆小远过去推了他一把,才抬起头来招呼二人。
苏婉灵见这小店如此破旧,料定不会有什么珍馐美味,随口点道:“给我们来两碗米饭,随便炒几个菜吧,对了,还要开两间客房。”
店小二笑道:“姑娘,小人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您想先听哪一个?”
苏婉灵听他这么说,不禁大感好奇,说道:“坏消息是什么?”
店小二笑道:“本店半个月没开张,除了面条,店里什么吃的也没了,您二位要是不嫌弃,可以来两碗热汤面。”
苏婉灵皱皱眉头,又问道:“好消息又是什么?”店小二依旧满脸笑容说道:“由于没有客人,客房管够,您开多少间都没问题。”
陆小远哈哈一笑,道:“丫头,看来你今晚可以把店里房间睡个遍了。”苏婉灵听到这所谓的“好消息”,真想一拳砸在店小二那张笑容可掬的脸上。目光环视,墙角处结满了蛛网,料想没有客人,伙计懒得打扫,房间未必比这大厅干净,心中不住叫苦。
过一会儿,两碗热汤面上了桌,肚子虽然咕咕叫,苏婉灵也只夹起一根面条,一点一点往嘴里塞。陆小远则是大快朵颐,吃的汤水飞溅。
正吃着饭,猛听得“喀喇”一声,店门被踹开了,走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为首官差瓮声瓮气呼喝:“有喘气的没有,出来一个!”
店小二赶忙上前作揖行礼,将众官差请到店内,端茶倒水。交谈了几句才知这几个官差是来收税的。店小二赔笑道:“各位官爷,真是不巧,掌柜的两天前前往皖州骐骥城探亲去了,小人不知银钱放在何处,也做不了主,您几位行行好,宽限几日吧”
为首官差将茶杯猛地一磕,圆睁怪眼,怒道:“人穷奔亲亲不理,鸟饿投林树叶稀,这饿死活人撑死野狗的当儿,探的哪门子亲!不在不要紧,治安税三钱、管理税三钱、修桥补路税四钱半,一共是一两半钱银子,你给老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