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职务。我们今后或许可以从她这里知道基地的很多消息,这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机会,不是吗?如果刚才她得罪了戴维,被戴维一怒之下赶走,这其实是我们自己的损失。我在担心的就是这个。”
“你以为胡乱编造一个理由我就会相信吗,侯凯胜,你不要把别人看得和你一样愚蠢。”
“我没有骗你,如果非要说我紧张的话,我真的就是在为此担心。”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看越觉得生气,他那无力的解释已经让我觉得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在敷衍我而已,并没有认真地对待我的感情和质疑了。不管他怎么想、怎么认为、怎么解释,我已不想再理他,他已没有我值得为之付出的地方了。
我不再听他的解释,扭头就走。我也不想再在舞会上待下去,这里已经没有我的空间了,再待下去也只能无聊地看着那么多小丑拙劣的表演,那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于是我向门外走去,走得非常坚决,没有一点点迟疑。
侯凯胜急忙拉住我,说道:“戴小姐,请您等一等,我……”
我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奋力甩开他拉住我的手,快步走出了大门。在我走出大门的一瞬间,我从门玻璃的反光上恰巧看见丁小小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和侯凯胜的这一幕争吵,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我没有立即离开舞会,而是去洗手间转了一圈,顺便对着洗漱台墙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争吵的过程中已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我说过我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竟把眼睛旁边的一点淡妆冲花了。只是这一点点的模糊,就让我讨厌起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来,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指责她道:“那个女人真难看,真难看。”
“再难看,那个女人也是你自己啊,你用不着讨厌自己吧。”突然这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这才从镜子里发现不知何时我身后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竟然就是丁小小。
“我……我没有讨厌自己,我只是讨厌镜子里的那个人。”我这样牵强地解释道,努力想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镜子里的那个人还是你自己啊,你讨厌镜子里的那个人不就是讨厌你自己吗!”
“不,那不是我,我没有那么丑,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你不用这样轻贱自己,更不必为了侯凯胜贬损自己,那种人不值得你这样做。”
“他竟然不敢承认他和梅达林的关系。”
“我知道他一定会否认的。”
“他竟然还编撰了一个理由来搪塞我,哼,我看贱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他。他是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没有担当,真让我惊讶。我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信任他,看来我是错了,真的错了,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他这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我背后狠狠地捅上一刀。”
“男人总是这样的,一旦他们理屈词穷,就会编一个富丽堂皇的理由来欺骗喜欢他的女人,一旦那个女人真的喜欢上他,甘愿为他舍弃自己的一切时,才会发现原来她喜欢上的不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只不过是一堆美丽的谎言。可是到了那时,往往已经来不及了,女人只能整天对着镜子伤感韶华已逝的容颜了。”
“我没有想到侯医生会骗我。我曾经是那么漂亮,我曾经是那么真心地对他,我曾经自信自己单单凭借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就能牢牢地拴住他的心,可是直到今天……”
“戴小姐,你认为侯凯胜是个可靠的、值得信赖的男人吗?我不相信你真的会这么天真。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第一眼看见侯凯胜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最多只能算是个花花公子,是个风月场、烟花巷的老手而已。”
“我是被他骗了。”
“那只能怨你自己,如果一个女人明知对方是骗子,还甘心被骗,这种女人我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
“您是第一次见到侯医生吗?”我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不错,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好像您一眼就看出来他只是个登徒子而已。”
“因为我和他保持着必要的距离,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对侯凯胜这种只会花言巧语的人,像梅达林那样的女人最容易上当受骗了,果然如此,侯凯胜只说了一点化妆的皮毛,就已经把那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了,还要跟着他去听更多的唠叨和谎言,却不料他只是个伪专家而已,嘿嘿。”
“你不也是和他一起去了吗?”
“我?哼,你没见到吗?我只是被梅达林硬拉过去罢了,要是我自己,根本不想去呢。”
“但你还是去了。”
“所以我知道了他只是个伪专家,根本不值得信任。”
“你们很快就回来了吗?”
“既然他只是个伪专家,还有什么值得我留下来听他胡吹乱讲的呢。我向来看不起这种人,没想到我刚来基地不久就看到了这种人。”
“他毕竟是个医学专家,而不是美容专家。”我说的是事实,不含任何褒或贬。
“哎呀,这世上的人啊,我说你贱你就是这么贱,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在为他解释。如果你能解释得通的话,你到他面前解释去好了,不用在我面前对我说这些话。”
听她这么说,我感到脸上一阵阵地发烧,颇为难堪。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来没有听到别人评价说我贱,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贱”这个字用在我身上,不觉内心波澜起伏,颇不服气,想要辩驳几句,可她早已用话封住了我的嘴,就想辩驳也是不能,只好住口不言,把台盆上的水龙头打开,让冷冷的水冲在自己手上,装作洗手的样子,可心里仍然在想着那个屈辱的字眼——贱。
在镜子里,我看见丁小小斜倚在门框上,从手袋里拿出一支又细又长的烟,叼在抹得黑魆魆的嘴唇上,又拿出一个打火机,把顶端的小盖子一弹,立即窜出一团又细又长的蓝色小火苗。丁小小把烟凑近那个跳跃的火苗,点着后,一口又一口地吸了起来,不时地把吸进嘴里的烟吐出一环又一环奇异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