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就他那粗鄙的样子她还看不上呢,谁想到一声晴天霹雳,父亲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她下意识第一个想到可以帮忙而且是最可靠的人就是三师兄了。
“三师兄,父亲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季敏眼泪汪汪地说。“你带我一起逃走吧。”吴贵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随即黯淡了,问:“那我们是以什么关系逃出去呢?”
“师兄妹啊,等这阵风头过去后我们就回来,三叔走了,我让父亲升你做镖头。”
吴贵显苦笑了,自己还是自作多情了。师妹一如既往只考虑到自己,根本没有为他着想。如果他就这样护着师妹逃跑,传到外边说不好听的就是私奔了。成功了,他们以后要以什么为生?今后要以什么关系相处?万一失败了被抓了回来,以师父的行事风格,他千求万求的好事被他给破坏了,他不会拿师妹怎么样,照样会风风光光地把她给嫁出去,却会把忤逆的气撒在自己头上,轻则会打断他的腿,重则会要他的命,而面对他可能付出的巨大代价,师妹就这样轻飘飘地一句许诺,就想给他打发了,还真是自以为是啊!不过这次,他再也不会糊里糊涂地为她牺牲了。
吴贵显摇摇头,“师妹,你知道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同你一起跑,如果不愿意,我,我就没法从命了。”
季敏睁大眼睛,她没想到自己都这样悲惨了,三师兄还这样逼她。泪水瞬间就盈满眼眶。“你……你,我……我都走投无路了,三师兄为什么还要忍心逼我,落井下石呢?”人为什么都是这么势利?自己不过就是请三师兄帮一点忙,他就要她嫁给他,这不是趁火打劫,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吴贵显苦笑,原来自己想和师妹结婚,是自己在逼她,是在落井下石。他心里一阵悲哀,又有种梦幻醒来以后的释然,原来的心虚荡然无存。他坚定地摇摇头,说:“对不住了,师妹,我没办法就这样护着你逃跑。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离去。
季敏跺跺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什么一辈子对自己好,都是放屁!人都是不可信的。
季敏只得自己一个人离开家,开始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后来想起刚脱离了镖局的三叔一家在杭州,就想来投奔他们,可是她并不知道三叔具体住在哪里,只隐约听父亲说过一嘴:三叔因为她上次的误伤身体不济了,无法再操心劳累,只好退出镖局跟着五哥来杭州修养。父亲当时还悻悻地说:“没想到耿家小五还有这种造化能被杭州府同知给看上,如果当时把敏儿许给他倒也不是件坏事。”季敏当时正被父亲给骂了几句,懊恼着不敢回嘴,心里却着实地不满:谁会看上他呀!但不知怎么的,现在就想起父亲的话来。
对,去杭州,去找三叔求救,父亲对三叔一直十分看重,这次三叔想退休去杭州修养,父亲还极力挽留来着,最后三叔说他已经答应了杭州同知那里,他不过去不好交代,父亲才放他走的。以三叔在父亲中的地位,三叔是能劝住父亲的吧。她还可以去外边好好玩玩,让家里人就好好着急吧,谁让他们不肯答应她的请求,急死他们。
不料,一出门季敏就体会到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这句话的道理,一路上吃了好多苦。有一次,一群混混围着她欺负,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人家打的,要不是她急中生智跑到人家捕快跟前求助,叫嚷着:我哥哥在为杭州同知当差呢。人家真不会帮她呢。不用说还帮她雇了可靠的车子,后来一路顺利地到达了杭州。这让她体会到权势带来的优越感。
可是她在杭州府同知家门口徘徊了半天还是不敢进去,旁边隔壁两个门就是杭州府衙门,那门口威严的气势着实让她害怕,她怕万一她听错了,三叔一家并不是投奔了杭州同知,或者五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因此而惹恼了同知老爷,那些持刀荷棒面相凶恶的衙役会不会把她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