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我们正要去做饭呢，你就来了。这样我倒是不用受累了，却是该着你干活了。”

    陈二舅妈听完后，笑着回了一句，“这才好啊，说明你老人家啊，就是享福的命。”

    旁边的江妈好笑的看了她们俩一眼，然后接过了话茬，“妈、海燕，我带了一些炒面过来，咱们炒炒就能吃，方便省事的狠，咱们谁都累不着。”

    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陈二舅妈说道，“哟，大嫂卖的炒面，我还没吃过呢，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江妈直接接话道，“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儿。不用怕不够，我带过来一提篮子呢。”

    陈姥娘听完这些话，对着她责怪道，“你怎么带这么多炒面过来，吃不完坏了怎么办？”

    江妈不在意的摇摇头，安慰她道，“妈，你不用担心，炒面是用油炸过的，现在天气冷，放上几天肯定没事。再说了，今天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剩下呢。”

    陈二舅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姐说得对，我觉得剩下的可能性不大，元涛他吃得可不少。”

    一想到陈二舅的饭量，她就担心那一提篮子炒面不够吃。

    江妈一听见她的话，立马就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那两个用粮大户。

    大户一江爸，因为每天都要干活儿出力的缘故，食量从来就没下来过。

    大户二江大哥，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有时候吃得比大户一还多。

    于是，她赞同的点了点头，“时岁和小宽也很能吃。”

    陈姥娘倒觉得这是好事，“能吃好啊，能吃是福！”

    说道这里，江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十一点半了，做饭的时间到了。妈，你歇着，我们俩去厨房了。”

    说完，就拉着陈二舅妈往外走去。

    在旁边跟陈小表弟说着话的江宜家，一看她们要去做饭了，立马跟陈小表弟说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可是，她刚刚跟着她们出了门，就听见江妈阻止道，“小家，你不用过来了。”

    江宜家听了这话，很是纳闷的看了过去，好好的怎么就不需要她去厨房了。

    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疑问，江妈解释道，“我准备中午就炒几个素菜，主食吃炒面。我和你二舅妈两个人就可以了，用不到你了。”

    一脸笑意的陈二舅妈也紧跟着说道，“是啊，小家。你要是得空的话，小巍把他这两个星期练的字拿过来了，你能帮他看看吗？”

    听见是帮助自己的表弟，江宜家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二舅妈。”

    “麻烦你了，小家，我跟你妈妈去做饭啦。”

    “行，你们去吧。”

    *

    一顿中午饭，在大家热热闹闹的说笑中吃完了，炒面受到了大家的一致的喜爱。

    它正如江妈说的那样，并没有剩下。或许说是剩下了一小碗，但是，又被陈二舅杀了个回马枪，给吃掉了。

    要问陈二舅妈对此有什么想法，她很庆幸的说道，“幸好姐姐带来的炒面，是塞了满满一提篮子的，一点儿都不虚。”

    闻言，江妈笑着开口道，“我带炒面的时候，就想着你们一家可能过来，所以才带那么多的。”

    说完这话，她便偷偷的给江宜家使了一个眼色。

    江宜家看见那个眼色之后，点了点头。

    随后，她先是在屋里扫了一遍，发现陈小表弟已经被江大哥带出去玩儿了，然后，才放心的凑到陈姥娘的身边，对着她告状道，“姥娘，我们学校里有个女生可讨厌了。我明明不喜欢她，她还老是想要往我身边凑。”

    对于江宜家的烦恼，陈姥娘还是很愿意听的，“你为什么讨厌她啊？”

    江宜家装作有些为难的吞吞吐吐了起来，“这个，这个……”

    陈姥娘以后是小女孩之间的秘密，便很是体贴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要其他人听见的话，可以趴在我耳朵上，只说给我听。”

    江宜家很是泄气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这个女生，她叫张如岫。以前我上小学的时候，她就在我们隔壁班。只要一遇见我，就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现在我上初中了，她也花高价跟着进来了，这回她更过分了。前几天在学校里，她直接对我说她是我大舅的闺女。可是，她不是姓张吗？”

    这话一说口，屋里就立马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姥娘才转过头，对着陈姥爷问道，“老头子，是我想的那样吗？”

    “姓张啊，应该是吧。”略微迟疑的说完后，陈姥爷便对着江宜家交代道，“家妮儿，她那天是怎么给你说的，你再仔细的说一遍。”

    听他们老两口的之间的对话，这是认识张如岫的妈妈？他们怎么会认识的啊？

    江宜家虽然心里好奇这其中的内幕，但是，并不耽误她嘴上的回答，“好的，姥爷。”

    略一停顿，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说来也是巧合，我们班的体育课有一节跟张如岫所在的班级是一起上的。就是在这节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她找到了我，说是要跟我谈谈。

    说实话，我对她完全没有好感，一看见她，是能躲就躲，自然是拒绝了她的邀请。可是，她这次居然一下子就把你、我姥娘、我大舅、我大舅妈以及我两个表哥的出生日期，都给报了出来。

    没办法，听见这些东西，我只能跟她谈谈了。

    一开始她跟我说话的时候，还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我完全没听懂。后来，她见我不搭理她，就很是生气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能不理我，我是你大舅的女儿，你应该喊我表姐。’

    听到这句话，我都惊呆了。回过神儿来之后，立马便反驳了她，说我大舅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我从来只认表哥和表弟，不认表姐和表妹。

    她听完后，就捂着嘴，哭着跑了。

    事后，看见那一幕的同学，都以为是我把她骂哭了，好多人都来指责我，我好烦啊！”

    江宜家说的这些都是大实话，是经过挑选之后的大实话。

    至于那些隐瞒的，比如，她为了激怒张如岫说的陈大舅对陈大表哥的看重、对陈二表哥的纵容、对季家的巴结，以及陈家人对她的宠爱等等，她都没有说出来。

    陈二舅和陈二舅妈听完这些话后，心里便预感着这个叫张如岫的女孩子应该说的就是实话。看看她的名字，如岫啊，一看就知道跟如峰、如岭是一挂的。

    这边，陈姥娘已经拉着江宜家问了起来，“家妮儿，你知道她妈妈叫什么吗？”

    本来想说自己不知道的江宜家，忽然在那些遥远的记忆里，扒出来一件事，“姥娘，我上小学的时候，又一次听别人喊过张如岫的妈妈，好像是叫的‘珊什么’。

    这还是因为她们母女俩都长了一双像是随时可以流泪的眼睛，所以我才记得这么牢。”

    这话一说出口，江妈就对着江宜家取笑道，“你还说你看过《红楼梦》呢，结果连含情目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书里面究竟读到了什么？”

    江宜家听了这话，立马反驳道，“我是知道含情目，但是，我不想把林妹妹脸上的优点，按在那两个人身上。”

    “就你有理！”白了她一眼，江妈便转过头，对着陈姥爷和陈姥娘问道，“爸、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认识那个姑娘的妈妈的？”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回想起那些过往，陈姥爷叹息了一声，久久没有开口。

    陈姥娘见状，也不为难他，自己开口说了起来，“刚才听完家妮儿的话，我就基本上肯定了，那个孩子说的是真话。

    我记得那是老大结婚之后的第三四个年头吧，有一次，我和老头子在办完事回家的路上，遇见了老大。

    当时，老大身边就站着一个女人，他给我们介绍，说是朋友的媳妇儿，叫张三娘。那个女人，就生了一双家妮儿说的那样的眼睛。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像我们这样的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常。

    那时候是六十年代，乱搞男女关系是要坐牢的，我们对此很是惶恐。等到老大回来后，更是害怕他走错路，是掰着他的耳朵，交代了又交代的。甚至，还监视过他一段时间。

    后来，我们见他没有再去找那个女人，就以为他老实了，也就放松了对他的看管。

    谁知道啊，他们真是厉害啊，女儿都比咱们家妮儿还大。”

    听完这个故事，陈二舅皱着眉头问道，“妈，你们没再去找过那个女人吗？也许她是被我大哥骗了呢？”

    白了她一眼，陈姥娘说道，“怎么没去找。我们当时就在老大那里问出了地址，第二天就找了过去。你知道她怎么说吗？人家说老大只是他丈夫的哥们，跟她关系一般。”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陈二舅有些意外的说了一句，“呃，她还真结婚了啊！”

    陈姥娘再次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和老头子打听过的，她确实结婚了。她对象在五经县的五经煤矿上当矿工，一个月回家一次。他们俩那时候刚刚结婚两年，没有孩子。也不知道她那个对象怎么样了。”

    江宜家撇了撇嘴，接话道，“他们俩很久之前就离婚了，以前我那些小学同学，都说张如岫的爸爸看上了一个矿上的女人，不要她和她妈妈了。”

    江妈如今对陈大舅那边的人一点好感都欠奉，她听完之后，就恶意的猜测道，“指不定是人家发现了那个女人的不对劲，把她给抛弃了。”

    装作没听见她说的话，江宜家对着陈姥爷和陈姥娘不情不愿的问道，“姥爷、姥娘，我真的要喊张如岫表姐吗？可是，我不喜欢她啊。”

    把手里的搪瓷杯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陈姥爷沉着脸说道，“不用，她不是你表姐，你可以不用理会她。陈元波如今已经被我逐出家门了，你看见他都不用喊大舅，他那个私生女，更跟你没关系。

    以后，谁都不要再在家里提起那个人。”

    听见了这些话，江宜家是真心的高兴了，她已经对那个张如岫烦透了。

    于是，她心情愉快开口道，“我总算是不用忍着那个张如岫了。哼，她害我被同学误会的仇，有机会我一定要报回去。”

    “表姐，谁得罪你了啊？”

    “妹妹，谁给你气受了？”

    江宜家看着刚刚回到家的义愤填膺的小哥俩，心里立马更高兴了起来。

    她摆了摆手，笑眯眯的回答道，“你们别担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能自己解决。”

    听了这话，两个大小男子汉才算是放下了心来。他们一边嚷嚷着渴，一边动作一致的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江大哥抹着抹着，忽然动作一顿。随后，他转过头来，对着江爸问道，“爸，我想擦擦脸上的汗，你带手帕了吗？”

    这边江爸还没说什么，那边的陈小表弟已经对他不满了，“表哥，你不是说男子汉不能用手帕擦汗，那样太娘们了吗？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说话不算数啊。”

    看了一眼给自家儿子拖后腿的陈小表弟，江爸被他给逗笑了，“小巍，你表哥不是真的想要擦汗，他是有心思啊。”

    说完，他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块蓝色方格子的手帕，递给了江大哥，“小宽，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你妹妹给我绣的那方手帕，已经被我收藏起来了。”

    没要到想要的东西，江大哥气得“哼”了一声，他一把抓住想要偷溜的江宜家，抱着她说道，“妹妹，我也要一块绣着竹子的手帕。不，我要绣着老虎的。”

    干笑了两声，江宜家期期艾艾的说道，“绣老虎对我来说有些难度，你要是真的想要的话，估计还要等上两年。”

    江大哥听了这话，立马抱着她摇晃了起来，“我现在就想要啊。”

    江宜家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道，“我那里只剩下两条自己绣的手帕，一条是绣小人头的，一条是绣荷花的。你想现在要的话，就只有这两个选择。”

    想了想，江大哥毫不犹豫的选了绣小人头的。他接过江宜家递过来的手帕看了一眼，立马就高兴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江爸的身边，指着手帕的小人头，炫耀道，“爸，你看看这个小人头，是不是有六七分像小家啊？”

    江爸仔细的看了看，还别说，这个小人头也是小圆脸、大眼睛、蘑菇头，跟江宜家是有几分相似。

    于是，他拿出自己那块绣竹子的帕子，跟江大哥商量道，“你不是喜欢这块绣竹子的手帕吗？咱爷俩正好换换。”

    仅仅皱着眉头，江大哥对着他气哼哼的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收藏起来了吗？怎么还带在身上？”

    轻咳了两声，江爸面不改色的回话道，“我是收藏起来了啊，只不过，我是收藏在自己口袋里了。小宽，你到底换不换啊？”

    “不换！”

    “换换呗？”

    “说不换就不换！”

    ……

    *

    几场秋雨过后，天地间的绿色几乎看不到踪影了，气温也一天低过一天。

    先是寒露，再是霜降，最后，进入阳历十一月没几天，迎来了立冬。

    这也标志着，冬天自此开始了。

    立冬后的第二个星期一，也就是十一月中旬，县里的所有学校都要在这一天开始期中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