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穷二白的公子画一面扇子,就算是我赠给他的礼物,如何?”
“也好。”书生提起笔来,忽而想到什么,将那笔转过来递给陌衿,“若是相赠之礼,便请姑娘下笔吧。”
慕容觉得甚妙,“他说得对,既然是赠与我的礼物,当然要你亲自下笔才好。”
陌衿当然要拒绝的,“我不会作画。”
他接过书生手中的笔,拉过陌衿的手,将笔放到她手里,又将那摊开的扇面拿了过来,放到她面前的案台上,“无妨,你画什么,我都喜欢。”
那书生也附和道,“这与姑娘作词是一样的,重在情真,不拘泥好与不好。”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倒是像排演过的戏码一般,陌衿骑虎难下,只得提起笔来,随意在上面画了一支梅花,花下寥寥几笔勾勒了一个背影,是她印象中他站在梅花树下的样子。
她放了笔,他却提起笔来,在那背影之旁,又加了几笔,勾出了她的剪影,两人在花下牵手徐行,长衣飘飞,发丝如墨,似神仙眷侣一般。
书生将那扇面上的墨迹吹干,合了起来,双手呈给慕容,他接了过来,收回袖中,拉起陌衿的手,返回马车上。马车一路飞驰,停在了梧桐巷的老宅前。
……
东南,某处深林山坳,座落着鬼灯行的本营。
连日阴雨绵延,将山中的树木洗出茂密的新芽,逐渐遮住了二层的小竹楼。
楼上,一袭长袍的男子,高束着黑发,一张青竹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坐在竹栏杆之上,背靠着栏柱,屈起一条腿,提起手上的一壶梅子清酒,仰头将酒水倒进喉中。
身后一个婢女模样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娇俏可爱,肤白体纤,面色红润,乖巧的碰上一盘蜜饯,“尊上,这是新制的果脯,酸甜可口,最配梅子酒了,您尝一尝。”
男子看了一眼那盘蜜饯,随手推开,“你们女儿家最是喜爱这些东西,拿去与你几个姐妹分了吧。”
“芙蓉谢过尊上。”叫芙蓉的小丫头把盘子小心捧在怀里,退了下去。
片刻后,一个身着紧身黑服的男人上了楼来,向那慵懒饮酒的男子单膝跪地行了礼,“灵犀拜见尊上。”
“说。”
“无月昨夜来回了话,青鸾放出来了,茵姑和他已经回了香铺。但……这茵姑与青鸾似乎是假戏真做,还怀上了青鸾的骨肉,属下认为应当将他们二人抓回来,再另行安排计划。”
面具之下,男子的双眸蕴开一片深重的水雾,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声线低沉,“无妨,安排了谁去接头?”
灵犀答,“夏章旬要我请示尊上,安排他和凤鸢去接应。但属下认为,夏章旬此请有私心,且不说他和茵姑的关系,这凤鸢同青鸾……。”
男子仰头将翠玉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尽,打断他的话,“就让他们去。”
灵犀猜不透这个谜一般的男人究竟是在做什么打算,不过他不怀疑尊上的判断,因为尊上从来没有错过一次,他拱手道,“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