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报仇了,一队队官兵从军营出发,开往指定的地点。官兵的调动,根本瞒不住麓川兵,官兵一动,麓川兵也跟着动了起来。这一次,官兵显然有备而来,而且,还挑了这么一个干燥的日子。
麓川兵非常紧张,却并不畏惧,所有人都做好了捐躯沙场的准备,誓与明军血战到底。
七营连寨,延绵三四十里,所有营寨均竖起巨大的木栅,官兵的火铳、弓矢、长刀枪斧根本攻不破,只能用火攻,为了抵御官兵的火攻,麓川兵将所有木栅均浇湿了水。
今天的月色尤其皎洁,月亮圆圆的,已经是农历二月十五日,月色下,敌对双方全体出动,这是一场殊死一拼的撕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一年,泽宁已经二十岁了,实际上,在读博士生的泽宁已经二十六岁了,这是他第一次以囚徒的身份过的年,没有贺岁,没有鞭炮,只有维坚离开上江寨的时候,给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提前过了个年。
泽宁已经记不起来哪一天是春节,似乎是跟玉尖在森林里,梦中遇到黑虎的那一天,这已经不要紧了。
当十数万大军开拔的时候,泽宁呆在营帐里,陪着玉尖。
二个人在一张长几旁发呆,谁也不吭声,透过帐壁,看到远处映出火光,隐隐传来爆炸的声音,烧焦的气味隐隐可闻
紧张、惊恐、担心吊胆了数日的玉尖,看到战斗已经打起来,明军的新式大杀器在毁灭其族人的时候,她反到安静了下来。
古往今来,有不少人逃犯惶恐不安数年,甚至数十年,当真的有一天被官府抓住,投入大牢的时候,反而释然了,玉尖的心态跟这些亡命天崖的犯人差不多。
泽宁是带给族人灾难的凶手,是仇人,玉尖对他恨不起来,只有满满爱意,她只是一个胸怀柔情的女子,不是兵甲天下的大将军。
营帐里的气氛很闷,二个人静静的坐了许久。这些天,玉尖一直强撑着,眼见不该发生的灾难已经来临,凭她的柔软的力气,根本阻挡不住,玉尖已经扛不住数日的困顿,身子歪在泽宁的身上,迷迷乎乎的睡着了。
看着玉尖满脸的疲惫,泽宁十分心疼,他再也不顾及男女之别,这种男女之别是来了大明之后养成的。
他轻轻的把玉尖搂进怀里,玉尖歪在他身上的时候,身子是有些僵硬的,被拥入泽宁的怀里之后,身子完全软了下来。
香玉满怀,本是人生惬意美事,尤其是对泽宁这样的血气男儿,可他却升不起任何的臆念,抱着玉尖柔软的身子,一只手扯过一件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营帐里渐渐的静了下来,官兵们似乎离得越来越远了。这些天,泽宁一直很担心玉尖,死死的看着她,生怕她万一有个闪失,也很疲惫,终于安静下来,他也禁不起困顿,合上了双眼。
二个青春的身体互相依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