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咱们现下身上的衣物装备。”
“咝...”刘参将仔细看看同车自己三人的身上,再看周围,也是如此,不由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冷战,狠狠骂道,“这帮丘八,手段恁狠。”
原来边兵们怕将官们身上藏有短刀匕首等物,干脆将他们的外套都给剥了,现在人人身上就只有件里衣,可说是手无寸铁,想要解开绳索,恐怕只能用牙咬了,这么粗的绳子,刘参将可不认为自己几人的牙口能这么好用。
穿的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冷了,刘参将嘴里骂着,却也没奈何,又往中间挤了挤,彻底罢了解开绳索的心思。
“大人,咱...咱们没...没事儿吧?”另一个将官打着抖问道,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
刘参将不置可否,摇摇头,也不知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还是他也不知道。
“唉,咱们怎就恁倒霉,偏偏遇上这档子破事儿。”赵游击有些愤慨,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刘参将斜睨了赵游击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是运气问题,朝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欠饷,士兵闹饷那是早晚的事儿,身为张家口的参将,他其实早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往上爬了,拼命捞钱,就是想着一旦捞够了,辞官回乡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嗯,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不好罢。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平静无波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从堡里突然涌出了大批火把,将门口那两点冷清的火光,一下子给弄得毫不起眼了。
吆喝声、哭喊声、吵闹声,还有“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在牛叫马嘶的伴奏下,离他们越来越近。
刘参将赵游击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丘八们这是已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将官们带了这么些年的兵,打仗的本事多少有些,纵兵劫掠的经验也不少,这动静,一听就是边兵们在驱赶老少妇孺之辈。
夜深人静之时,声音传得特别远,传过来的哭喊声,不是小孩的,就是女人的,至于那吆喝声,都是五大三粗的,显然就是那帮闹事的丘八了。
“不对劲儿,”刘参将摇着头,他虽然没有察觉到,闹哄哄过来的人群中,缺了本应有的鞭打声,但凭借他对边兵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有些反常,“这帮家伙,把老弱妇孺赶出堡来做什么?”
“大人说的有理。”赵游击附和道,“末将也没想明白。”
边兵们闹饷,要的是钱和粮,若是没了有效约束,那此刻张家口里多半是火光冲天,流血漂杵,死伤最为惨重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老弱妇孺。
要是有强力人物带头,则多半会带人去找那些大户勒索些钱粮,不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没人会关心老弱妇孺的死活。
眼下边兵们将人驱赶至此,这到底是要闹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