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小将...”刘参将嗫嚅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赵游击能想到的,他如何不知,但刘参将相信,这位总督大人夙夜到此,绝不会只是为了给他们扣上罪名,整死他们。
要弄死他们很简单,在刚才这场兵变中动手就是,今夜之事,刘参将自觉已经看得非常明白了,幕后主使者,就是眼前这位督爷,至于总督大人是何图谋,眼下还未想通。
反正耿总督驻地不在张家口,他们这些将官就是死光了,跟他关系也不大。
事情平息之后,还可以堂而皇之地说自己带兵平乱,就算不是什么大功,至少也是功过相抵,朝堂之上不会拿他问罪的。
“小将...知罪!”刘参将跪在地上,双手伏地,额头贴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先认栽服软罢,想必总督大人会给条活路的。
“唔,知罪就好。”耿如杞点点头,很是欣慰,“不过危急之时,你等也算尽忠职守,及时率兵出击,将细作斩杀殆尽...”
话刚说到这里,耿总督身后有人越步上前,在刘参将面前丢下了一堆物什,刘参将稍稍打量了一下,不是留着金钱鼠尾的建奴,就是光着脑袋的北虏,心下奇怪,哪里来的真夷头颅。
待得细细查看之时,方才发觉,有几人颇为眼熟,赫然便是张家口八家粮商中的几个护卫头子。
以范氏为首的八家粮商,长期行走塞外辽东,他们都是知道的,护卫中有不少女真人和蒙人,那是一点也不稀奇,有几人甚至在这八家府上身居高位,是以刘参将对这些人还算熟悉。
这些人全都死了?那...再想到刚才堡内四起的大火,刘参将的身子忍不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只是这些细作狗急跳墙,为了追捕他们,却是没能及时扑灭大火,致使堡内堡外损失不小,”耿总督接着说道,“数百座房舍被毁,伤亡了数千子民,唉...”
听到这里,刘参将从头到脚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浑身上下都是冰凉冰凉的,他终于明白今夜这位总督大人做了些什么。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蛊惑自己的部下,一边将张家口中的将官软禁起来,一边将那八家粮商都给灭了门,尽收其利之后,一把火把八家府邸烧的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随后将这些事儿,全部栽倒那些莫须有的建奴细作身上,至于哪里来的女真人,嘿嘿,八家粮商府上,不少护卫都是,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还能向朝廷报功。
毕竟这么些年与东虏作战,一直是败多胜少,得到的真奴首级都是稀罕物,就凭这些脑袋,都算得上大功一件了。
烧毁的那些房舍,今上不会在意,死去的八家粮商,他们的靠山或许会攻讦以耿总督为首的宣大一脉官员,但这些真奴脑袋,却能保证耿总督一时不会有事。
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眼下说的这番话,先是扣下一个罪名,然后看似在为将官们开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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