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对周长顺的执行力表示满意,拿眼示意周长顺可以离开,自己要单独熟悉情况。
周长顺也是个矿务局的“老人事”。他常在这个替别人做嫁衣的圈子里混,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也是非同一般。瞧着刘副处长得志便猖狂的样子,他故作恭敬地退出了刘大彪的办公室,心里却把刘大彪的祖宗暗暗地操了四五遍。
狗屁!你刘副处长不就是主持一下处里的工作吗?你还把自己正当一把手呢!
刘大彪可不知道周长顺心里想的事情,他仔细地翻看着二十个大学生的名册。张玉峰无疑是他最熟悉的名字,这小子被周长顺分配到了康州矿务局二矿。
依刘大彪的思维,张炳臣应该早就给朱钟鼎打了招呼,想把儿子放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毕竟张炳臣现在是二矿的副矿长呀。可是让刘大彪想不通的是,张炳臣何必又要请自己呢?难道他想把儿子安排到另外其他什么单位?
在刘大彪看来,矿务局目前最好的单位,无非就是康州矿务局五矿建设管理委员会了。五矿设计年产量二百五十万吨,概算总投资为五亿元,全部是国家基建性投资贷款。五矿的建设采取发包方式,井下和地面建设分别由西北省专业建井单位第一、第二矿建公司承建。
管委会作为矿务局派出的甲方代表,下属工作人员只负责工程验收和质量监管。他们平时吃香的喝辣的,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承建方在年头节尾给管委会人员发放的红包,据传说早就超过了他这个副处长一年的收入。
这样油水丰厚的单位,怎能不说是最佳首选单位呢?
我儿鹏飞若是愿意回到矿务局工作,我就是给朱头磕头作揖,也要把我家这位爷安排五矿管委会工作不可!
你张炳臣难道就不知道管委会的这个情况吗?亏你还是朱钟鼎的嫡系!你把儿子安排到二矿而没安排到五矿管委会,难道是被狗屎糊了双眼吗?
再看其他人员的分配单位,有被分配到康州二矿的,有被分配到康州三矿和四矿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被分到康州一矿。煤炭营销班的十个人,竟然被全部分配到了康州矿务局煤炭运销公司。
嗯,看来叶木洲这时真急破头了!竟然想让这些空有书本理论知识而毫无实际经验的大学生,帮他推销堆积如山的煤炭。我看你这个当局长的,也就是病急乱投药嘛。
不过,当刘大彪看到排在末位的一个叫程自强的名字时,瞳孔不由地大了一圈。这人竟然被朱钟鼎分配到五矿管委会了?到底是神马情况?
刘大彪仔细地看了看程自强的简况。程自强,男,现年二十岁,中共党员,平洲市靖州县人,矿井建设专业,市级“三好学生”、书协会员,体育爱好篮球。
看起来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嘛!
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只能说明你娃在大学里表现不错。可你想分到矿务局最好的单位?小子,那我可告诉你,关系才是硬道理!你想拿这些荣誉和成绩打动我,去你的吧。我给你明说了,这些东西统统都是不值钱的废纸而已。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小子是不是处长朱头的亲戚,或者托人走了朱头的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刘大彪一个电话,就把周长顺召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小周啊,这个分配方案,是朱处长亲自定下来的吗?”刘大彪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是的,刘处长。这是根据相关单位的需要,和各位大学生的综合表现,由朱处长审定,并经叶局长审批同意过的。”周长顺故作恭敬地说道。
“嗯,这个分配方案,总体上符合我局用人的实际。只是我想了解一下,这位叫程自强的同学,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大彪故作严肃地问。
“哦。据我了解,他是本次分配大学生中唯一的一名党员,爱好也十分广泛,各方面表现比较优异。”周长顺实事求是地说道。
“是啊,这些情况我都了解。我是想问问,他是不是在咱们局里有什么重要的社会关系?”刘大彪提醒道。
“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哦,刘处长,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听朱处长偶然说过,他是叶局长推荐过来的毕业生。”周长顺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是嘛!怪不得呢!”刘大彪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叶木洲局长的关系啊!否则怎么能分配到矿务局下面最好的单位呢?
刘大彪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小周,我就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你去忙吧。”
“好的刘处长,那我先走了。”周长顺点点头退出了刘大彪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