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黑楼怨魂（十九）

    从楚暮雪断断续续的述说中，肖战他们渐渐理出了头绪。楚西岭有四个儿子，老大叫楚建英，系原配夫人所生，在楚建英很小的时候，楚西岭的原配夫人便得病身亡，楚建英的外祖母怜惜楚建英年幼丧母，便把他接到家里，亲自抚养，待楚西岭续弦后，和楚西岭的联系逐渐减少，楚建英在外祖母家长大，少年时候被送到英国读书，从此和楚西岭数年都见不上一面。楚西岭的续弦夫人接连给楚西岭生了三个儿子，楚西岭对楚建英更加不在意。建国前夕，楚西岭从大陆举家搬迁至南洋后，楚西岭便放弃了自己的医药生意，专心金融投资，借二战之后世界经济快速发展的机会，积累了大量财富，但好景不长，一场金融危机，使楚西岭赔尽家财，几尽破产，楚西岭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正在商界冉冉升起，于是便向楚建英发出求救信。许是楚建英这些年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吧，竟想重建楚家昔日辉煌，于是，携多年经商积累下来的巨款来到南洋，先帮楚西岭解决了债务危机，又扶持楚西岭开办制药公司。楚建英颇有经营头脑，没几年竟把制药公司办的风风火火，楚建英俨然成为了楚家的主心骨。楚西岭因投资失败，在楚家威信扫地，而楚西岭续弦夫人所生的三个儿子除了吃喝嫖赌抽样样在行外，别无长处。楚建英救楚家于水火之际，借此机会，成为楚家的一家之长，楚建英建立家长制，雄心勃勃，想借此振兴楚家，哪知楚家的其他成员不仅不感恩，还暗地里对他颇多怨言，楚西岭因被架空，更索性当了甩手掌柜，从此深入简出，不问世事。就这样，楚家在楚建英强力领导下，表面上看似铁板一块的在南洋渐渐成了名门望族。楚建英为楚家呕心沥血，终未熬过楚西岭，还未把唯一的儿子楚江远培养成一代商界强人便撒手人寰。楚西岭本想趁此机会夺取楚家大权，哪知楚江远完全继承了楚建英的性格与手腕，几个回合下来，即便是楚西岭有楚家众人的拥护，犹自败下阵来。楚西岭郁郁不乐，终于在年过百岁后溘然长逝，但楚西岭在弥留之际，告诉了楚江远一个关乎楚家荣辱的秘密，并告诉他这个秘密就藏在黑楼里面。那就是楚西岭当年创办育英堂的目的。适时，楚江远正和中国大陆政府打得火热，趁此机会，把楚家的光荣历史一再渲染，楚家俨然已成望族之后，楚江远听到这个秘密后，再也坐不住了，不等自己的独生女儿楚暮雪长大成人，便只身回国来到省城，夜探黑楼，最终生死不知。楚江远失踪后，楚家其他人便欲争夺家产，好在楚江远的妻子也是名门之后，颇有手段，把楚家大权牢牢掌握在手里，稳定了一时乱局。但积劳成疾，未等楚暮雪大学毕业，便撒手西归。临死之时，将这个关于楚家的秘密又告诉了楚暮雪。楚暮雪为楚家声誉，同时又为找到自己父亲失踪之谜，也是为了躲避楚家族人无尽无休的尔虞我诈，最终决定回国设厂，这才有了慈育堂制药公司的设立和夜探黑楼之事的发生。

    那么，这关乎楚家声誉的秘密究竟为何？原来，楚西岭当年楚西岭为研制出特效药，竟打起街头流浪儿童的主意，他建立育英堂，就是为了利用流浪儿童做人体试验，流浪儿童由于没有人关心，其生其死无人注意。楚小怜因感念楚西岭的收养之情，竟然做了他的帮凶。楚西岭试验成功那一天，为了毁灭自己的罪证，竟火烧育英堂，把育英堂内尚有一丝气息的六十多名孤儿全部烧死。楚小怜在火烧育英堂后，看到孤儿的惨象，良心发现，从此自愿留在育英堂，以赎其罪。但是，楚小怜随身带有一个笔记本，上面记载了楚西岭这些年来利用儿童做试验的点点滴滴，事后，楚西岭多次向楚小怜讨要，均被楚小怜拒绝，楚小怜死后，这个笔记本更是下落不明，但楚小怜一生几乎没有出过黑楼，这本笔记本应该就藏在黑楼里。楚江远正是因为寻找这本笔记本，辗转回国，夜探黑楼，最终失踪。

    听楚暮雪讲完，杨策气愤填膺，说道：“我当楚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但揭开盖子，全是臭烘烘的屎味。”

    楚暮雪无言以对，肖战说道：“今天我没有做任何记录，所以这次并不是正式的讯问。今天楚总说的这些事，只能我们知道，绝对不要对外乱传。”

    楚暮雪感激的看了肖战一眼，吕一屏接口道：“人类医学的进步，常常和残忍甚至是惨绝人寰纠缠不清。”说完悠然一叹，惹得众人心生无数感叹。

    但即便是楚暮雪把楚家的秘密说了出来，似乎仍不能找到唤醒柳天轩的法子，而且，根据楚暮雪的述说，比照现场经历的那些事情，总感觉黑楼背后还有好多秘密。比如，那发出“沙沙”的声音的东西为何？那控制怨魂的神秘力量又从何而来？大家齐齐望向还在做着美梦的、昏迷不醒的柳天轩，满是无奈之情。

    就在这个时候，手续办好了，局里同意吕一屏对那两个死亡的小道童进行尸检。吕一屏满腹心事的说道：“我只能说我尽力，我也希望能从这两个小道童身上发现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但一切随天意吧。”

    下午时分，吕一屏一身疲惫的回来了，一进门便喝了一杯水，看着大家着急的眼神，如释重负的说道：“我想我找到那两个小道童死亡的原因了。”

    原来吕一屏仔细检查了两个小道童的全身，最后在两个小道童的腿部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眼，切取周围的皮肤，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毒素残余。后通过活体实验，发现这种毒素引起的一系列反应和一氧化碳中毒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