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洪水猛兽。
“我冤枉,”钟离啻这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蹙眉,抿着嘴看着初如雪,坐到她床前,“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雪儿不能因为这团子恶人先告状就说我虐待它!”
话自然是这么说,只是在初如雪眼里,钟离啻这家伙的前科,似乎比这团子的更多。
虽然团子也每次到厨房偷食被发现后都一副不是我的错的眼神……
似乎也和这人没什么区别,还要明月去给厨房赔礼道歉!
于是初如雪这时又觉得,这两个似乎一丘之貉,都不需要怜悯!
自然,想来自己和钟离啻在这里争论他和团子哪个做错了这样的事情,似乎也很没有道理!
于是无奈摇头,初如雪索性闭上眼,让这两个去闹好了。
钟离啻见初如雪醒来,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心里便宽慰了不少,于是蹬掉鞋子,跳上初如雪那不大的床,隔着被子抱着初如雪,只是现在只有一只手,似乎很不方便。
“小王爷今日又不是偷偷摸摸来的,战场上那么多人都看得见,怎地又来霸占我的床铺?”
初如雪本来想稍稍动一下,想到自己似乎有伤,那人似乎也带着些伤,便只好作罢,由他去了。
钟离啻理所当然地解释:
“我那屋子受了潮,得再暖些日子才能住人!”
这倒也是实话。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雪,长久不住人的屋子难免潮气重,而且也冷,这人又带着伤,到底不适合在那样的屋子里睡着。
但是似乎也不怎么合适在她这屋里吧?
“小王爷不是可以先去林将军的屋里将就几晚吗,不过加床被子的事情,林将军该也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初如雪稍稍抬头,看着钟离啻。
钟离啻似乎把这茬给忘了,于是现编道:“林将军……他夜里打呼,我听他那声音睡不着!”
这理由……初如雪还能说什么了呢!
不过想想,钟离啻伤了也是为她。白天的时候,若不是钟离啻来推她一把,初如雪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况且刀箭无眼,那箭擦着也不是小伤,钟离啻那时的一扑,便是将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哪怕是和她一起死。
光这份情谊,初如雪也是不能把这可气的人撵到别处去的。
“今日的事情,多亏了小王爷。”
心里知道这话到底不好说,初如雪却是知道不该不说的。她不怎么喜欢欠着别人的,何况这是命。
“雪儿不要这样说,”钟离啻下巴抵在在初如雪头顶,笑道,“钟离啻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有半点不适,我便寝食难安。”
就算哪日你说要我去死,我也甘之如饴,绝不犹豫。
这些日子在路上,风雪交加,到底难行。但是钟离啻一直在坚持着,因为他知道,那人在等他。
他不知道未来他能陪伴她多久,但是至少,尽他最大的努力,叫她不要受伤。
他希望有他的日子里,她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