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什么操劳的活计。
只是确实瘦了。这不是北疆的错,更不是钟离啻的错。
“战事自有人在操劳,只是没有休息好罢了。”
初如雪轻描淡写地给了沐靳这么一句,然后问:“不知太子特意到顾家来找臣,是为何事?”
她并不喜欢沐靳这样过问她是饮食起居的问题,因为这样的话,让她觉得不适。
沐靳这时表明了来意:“昨日,原是父皇不对,你不要……”
初如雪打断他的话:“身为天子,没有什么是错的,或者不应该的,身为臣子,天子的一切,难道不是该受着么?”
“他有苦衷的。”沐靳并不是个对言语十分执着的人,他只关心初如雪。同样,因为这种言语的不执着,他不试图解释什么,只说些大概。
他知道初如雪懂,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一点了解。别人说的,她都懂,也都知道,所以不需要什么解释之类的,那些都是废话。
但是她又似乎很傻,明明知道,却还是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叫旁人难受。
“他的苦衷,我知道,也大概理解。但是,这不是我原谅他的理由,或者借口。”初如雪看着沐靳眼里并没有沐靳想象的那般复杂或者旁的情绪在里面,她很平静地说道。
“初氏一族多少人的性命,他有他的苦衷,也有他的不得已,我都知道。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谁也不能让那些人再重新活过来。我早就不在意了。”
沐靳看着她,稍稍张口:“那以后呢?”
“不在意,并不代表会原谅。”
初如雪眼眸稍蹙,答道。
“这是我身为初氏一族家主,最后的底线。”
沐靳看她那样子,知道是劝不回来了,于是只好转了话题,有重新回到北疆的事情上来。
“这些日子,关于你和钟离啻的传闻,很多。”
初如雪可笑:“太子身为国储,也尽信所谓传闻?”
沐靳皱眉,摇头:“我自然知道传闻不可信。只是,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初如雪想想,答道:“皇上的意思,太子是知道的。”
“我知道,”沐靳答,“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初如雪垂下眼眸:“我会让他活着。”
沐靳瞳孔微收,有些惊恐,也有些意料之外:“你向来知道父皇的性子,这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初如雪眼里的坚定没有变化:“就算是解了兵权去西南,我也会让他活着。”
初如雪承认,她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冷血无情。
只是曾经没有遇到这人罢了。
若是曾经在落水寺,或者孤龙峡谷,哪怕是莫离桥边,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那条路,不管是不是明嘉帝的命令。
只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初如雪知道,自己不可能拿着当初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情,对待这个人了。
钟离啻对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这份感情在她看来,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难能可贵。
如今离开了,在经历了昨夜里的事情之后,初如雪终于觉得自己似乎有了那么点勇气,来面对这份感情。
只是现在似乎还看起来手足无措,略显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