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后生。
众人想了许久,才想起那是去年在国宴上出现过的宇文济安的儿子宇文素戟。
那个三岁能诗七岁能赋的神童,如今站在沐靳旁边,倒是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明嘉帝对宇文家的重视,对初如雪来说,并没有什么干系。
于是晚饭之后,初如雪便坐在地龙旁边看书,顺带把刚洗了的团子也放到身边。
甲子年来临之前,在百忙之中能得这几个时辰的空闲,倒是件不错的事情。
窗户稍稍有些动静,初如雪于是转身,便看见有个黑影,艰难地从那里面跳进来。
带着浓重的寒气,那人拍拍自己身上的明霜,搓搓手,不客气地拿起初如雪的杯子喝几口。
那水是刚倒了不久,初如雪准备等些时候再喝的。于是刚要阻拦,却看见那人已经喝了。
“啊!”钟离啻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小声地嚎叫几下,拿手掌扇着风。
“你也不再掂量下,手里拿着难道不烫么?”初如雪看那人那样子,轻轻笑笑,于是再倒一杯凉着。
钟离啻委屈道:“手有些僵,感觉不到烫的!”
于是将手伸过来。
初如雪看见那手,于是伸手,握住。
那手并不像去年在孤龙峡谷和她下棋时的那般白皙了。有些淡淡的黄,因为冷冻,十个手指有些红。
从前,这手一直都是温热的,至少比初如雪的要热上那么一些,现在因为勒着马缰,冻得通红了。
凉凉的触感,很舒服。
钟离啻没想到初如雪真的拿她自己的手来给他暖手,于是立刻抽离:“我去地龙那边烤烤就好。雪儿本来就身子寒凉,太冰凉了!”
初如雪原是以为这人会很高兴,却没有想到他为着自己想,就算是冻僵了,也不肯稍稍叫自己难受么?
“猛地冷热交替,关节会疼。”
初如雪于是从水盆里拧出一条热毛巾,递给钟离啻。
钟离啻接了,拿来捂着手。
“雪儿在这里,可受了什么委屈了?”钟离啻看着初如雪,有些不高兴。
初如雪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心里带着些温暖,笑笑:“哪里会有人给我委屈受!”
有又能怎样,难道叫他去和明嘉帝叫板?况且她从小到大受的委屈还少么,到底也不怎么缺这一条!
钟离啻看她,道:“那日后我护着你,不再叫你受委屈。”
初如雪把那已经干了的团子放到地上,把那毛巾叠了放好,才看着钟离啻,认真地答:“好。”
这答案,似乎有些晚。钟离啻自然想不到初如雪会这样说,于是眼睛一亮:“果然?”
初如雪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点头:“嗯。”
钟离啻站起来,突然抱住初如雪:“我钟离啻,便是用尽了此生,也护着你。”
当初在莫离桥边,她还是那般决绝的态度,如今也终于答应了他。
就算是再怎样,钟离啻也觉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