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二十六年春
众人从窗户里扒拉着看,发现钟离啻果然睡了,一个个都放了心,于是边走便商量。
“我看,小王爷这样子,八成是老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心里有怨气啊!”
“是啊,连老王爷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心里能不有怨气吗!”
“说到底,皇上对咱们小王爷,到底叫人心寒。”
“可不敢说这话,叫旁人听见了,以为咱们小王爷对皇上不满,打了小报告就不好了!”
“怕什么,这时蜀地,是剑阁,这里连鸟都飞不出去,这么一句话,能顺着风吹到皇上身边?”
“这话也是,怎么说咱们小王爷也是为北疆立下汗马功劳的,如今被这般对待,到底有些不公!”
一个个都在那里商量着,为自家王爷打抱不平。
钟离啻这一觉睡到晚饭前才醒来,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房间,他总感觉屋里有个黑影,于是摇摇头,眨眨眼,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是房里的屏风上画的鸟兽,被映到桌子上,看着像个黑影。
钟离啻渴得不行,自己下了床去,拿着茶壶仰头喝着。这茶水是昨夜的,这时候冰凉地厉害,钟离啻却觉得刚刚好,很舒心。
因为刚起,钟离啻也没什么心思吃饭,打开窗,看见天已经完全黑了,想想,便又关了窗户,再次入睡。
这次仍旧没有梦靥,这一觉便直到第二日清晨。
众人看小王爷这样不吃饭就睡了,觉得不好,可是又不敢去问,只好吩咐这马场,叫第二日早起做了些清淡的汤,送到钟离啻房间里去。
钟离啻自从那次喝酒吐血之后,肠胃便一直不怎么好,太过刺激的东西也不能吃,王府的人自然是不敢大意,便是碗汤,也不叫多放盐醋。
钟离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又这么过了一天,钟离啻觉得睡得时间长了,头疼,于是拿着手指揉揉太阳穴,缓解一下疼痛。
马场的仆人送来了一碗清汤,钟离啻看看,知道是隔壁的那些人操劳的,觉得不该拂了他们的意,便也顺顺地喝下去。
钟离啻喝完这汤,便收拾了,从房间里出去。
到了隔壁,钟离啻仍旧敲敲门。他隔着门,听见这几人在激烈讨论:
“快去开门,王爷来了!”
“这……怎么开!”
“打开啊!”
“不是,怎么说啊!”
“就那么说!”
钟离啻听到这里,淡淡笑笑,发现这门是虚掩着的,于是推开门,便看见这几个汉子,站在门口,一个个呆若木鸡。
“怎么说?”
钟离啻笑得云淡风轻,叫众人心里突然觉得酸楚起来。
他们的小王爷,以前总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开心时便笑,难过时便哭,几时有过这样的表情了?
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钟离啻,终于是见不到了。他不再怎么笑,也不再怎么哭,只把心里的不快,都藏起来,不叫人知道。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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