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一家是忠臣,虽是迂腐,却只忠于皇室。
可前世镇南王赵始岩逝世后,老王爷年迈有心无力,镇南王世子年纪尚小更是不堪重任。
转瞬间,镇南王府就从一个庞然大物就变成了飘摇破败船。
若是现在的镇南王赵始岩不死,方是一大助力。至少等二师兄继位时,面对那些存有二心的老狐狸也能轻松一点。
她前世只知镇南王因病早逝,却不记得是何时逝去的。如今二师兄既然说镇南王还健在,以她的医术,应当是能保住镇南王的命。
“二师兄觉得镇南王如何?”嵇若思试探的问道。
“愚忠。”清予岚从对镇南王有限的了解中总结道。
短短两个字却一针见血。
“愚忠,易被利用。”嵇若思接道,“但这镇南王好歹是忠,且只忠于皇室。若是被别人当了棋子,二师兄还不如自己来。”
“结党?”清予岚想清了嵇若思说的话,摇了摇头,“小师妹知道我志不在此。”
“可其他人会这样认为吗?”嵇若思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应当是疑问的话,却让人觉得是直接陈述。
清予岚侧过身去。
却不由自主的顺着嵇若思的话想道:的确不会。
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个常年在外的皇子,忽而回都。”嵇若思莞尔一笑,“在邺都会造成怎么样的动荡?还是二师兄是觉得清月国的那些宗室,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是一片廉洁,一片忠义吗?”
“二师兄即使想置身事外,可回了邺都,那些被你触犯了利息的豺狼虎豹允许吗?”
“我知道二师兄不想卷入那些是非,但难道就那样等着别人给自己下套吗?”
“对于邺都你知道多少,不是争,不是不争,而是不得不争。”
这句话在清予岚耳边掷地有声的落下。他回看,一张稚嫩的脸,一如既往的性子,可他却觉得总有什么不一样了。
“让我考虑吧。”他沉声说道。
他记起了他刚来半月崖的时候。
一大群护送军的中间,他抱着奶娘哭个不停,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还在不断喊着他要回家。
可他想回的那里是家吗?
越长大他便越不确定了。
从来到半月崖的那时,他便已经意识到很多事情都变了。
所以他也要改变了。
他把父皇派来照顾他的人都赶走了,嘴里的话从哭闹的回家全都变成了冷冰冰的狠恹的话语。
他记得很清楚,那些人的表情都是十足的惊讶,仿佛自己做了多么大逆不道难以理解的事情。
明明都是已经被抛弃了,还来找他做什么?
后来他把半月崖当成了家,可那个所谓父皇的人又来打扰他。
十几年前他只争一个回家,而现在那里的一切他都不想要。
马车突然急促起来,坐在车厢内都能感觉到一阵风。
车身颠簸,小桌几上的茶水“砰”的一身摔倒在地,陶瓷的茶壶和茶杯碎成数片,澄黄色的茶水沿着碎片从车板渗下去,留下湿漉漉的茶叶黏在碎片和车板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车厢内的几人摇晃不已,此时也顾不得车板上的碎片,只能随着那些碎片“哐当,哐当”的在车厢的各个边角滚来滚去。
嵇若思扶住了坐沿,稳住下盘,向着车窗外喊道:“停车。”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马车终于晃悠悠的停下来。而这辆马车停下来后,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马也逐步停了下来。
索性,这些护卫队的人都是从军营出来的,平日里奉行的就是军纪严明。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喧哗吵闹。
不知是不是刚才马车颠得太厉害了,此时嵇若思坐在车厢里,依然感觉马车在轻微得摇晃,脑袋晕乎乎的。
“绿绮,去把车夫叫过来。”嵇若思再次扶紧了坐沿说道。
“是,姑娘。”绿绮听着嵇若思的吩咐,也昏沉沉的下了马车,去叫车夫。
外面,车夫看着绿绮向他走过来,心里慌慌的。
他猜想是不是他犯了什么错,他本来就是个笨人,要不然都当了十几年马夫了,现在还是马夫,可他对于那些奉承人的弯弯道道更是不懂了。
他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什么法来,因此看向绿绮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心虚。
“这位姑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惹了上面的人生气。”马夫黑黝的脸嘿嘿笑了两声,微拱着腰,放低了声音悄悄说道,“还望姑娘能指点指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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