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芐缓下心头的愤恨,哀声道:“林秀,当我意识到你是国子学士那一刻,我那沉死的心仿若又活过一息,不错,你先前认为我是个夏人,却做着对夏不忠之事,但是若我贺兰氏一百三十三口亡魂未曾遭受屠戮,我如何会落到这般行尸走肉,多少年来了,我无时不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要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一切…现在…我的机会来了…我绝不会放过…”
这一刻,林秀被王芐所散发出疯癫所震撼,他无法想象,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远处,脱雅与蔑儿等部族小百户头领们守在岩坡前,透过稀松的枯木树,脱雅死死盯着林秀、王芐二人所在位置,她不知道那个老混账是如何找到这里?如果他能找到,是不是意味着青狼崽子们也会找到?
“林秀,燕城月麟河,九堡玲珑山,我贺兰氏的一切就在那玲珑山脚清潭的枫叶树下,我已经回不去了,可是我贺兰英魂不能那么不明不白的决于尘迹…”话落,王芐这个五旬老者竟然扯步后退,冲林秀跪下。
“你…”
林秀名贱身微,如何受此大礼,只是王芐已经被尘埃中的凄惨折磨殆尽,但凡有一丝光际之机,他也决不会放弃,而林秀的国子学士之名,虽然渺小不堪犹如蝼蚁,可在他眼里就是那缕明光,一缕直达高台的希望。
王芐三叩起身,已然缓下心绪的他重重喘出一息:“林秀,人生来不定,可人后命在己,此番你误入草原,也是人生的劫难,只要你能了了我的执念,我王芐纵使千刀万剐、死后入阿鼻地狱也会保你离开这里!”
当林秀与王芐从岩坡处回来时,脱雅闪身挡在二人身前,蔑儿等野狐汉子更是敌意满满,那十几把明晃晃散着寒光的弯刀让人心下不畅。
“怎么?你这是想要我的命?”王芐丝毫不畏其势,蔑儿上前怒声:“老畜生,你怎么来到这里?”
“蠢货!”王芐叫骂一声,跟着他手如流光,劲如强风,也就眨眼功夫,一柄三尺一寸许的斜刃横刀出现在王芐手中,已然搭在脱雅的脖颈上,但凡他稍微用力,脱雅必定血溅三尺。
“老畜生!不准伤我主人!”蔑儿等野狐汉子就要冲上,结果脱雅却斥声喝退他们。
“住手!”脱雅扫了一眼颈上的横刀,道:“他若杀我,在你们反应过来前就已经杀了!”
对此,王芐撤去冷目:“不错,比你的马奴聪明多了!”收回横刀,王芐自顾坐下,抄起水袋灌了一口:“野狐老营被袭,是你们咎由自取,青狼势大,损失近万勇士,他在南部草原的头狼位置受到威胁,必然恼火至极,即便不乘胜追击,也要多加防范!”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的埃斤父亲!”
“他?”王芐冷笑:“我不过是个夏人贱种,我为何要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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