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气云涌,即便他贵为皇帝,可是在暮年中,他的威严就似夕阳西下的余辉,苍薄可摧。
“陛下,十月末,骁武皇一军自河西境内进燕城,不日遭袭,全军覆没,十一月,骁武皇三军自临城北进燕城,后转兰河谷至辽丘,大败,回退临、襄,重整军备,同十一月底,骁武皇二军自东州西进燕城,一路上战无不胜,只半月前,在辽丘兰河谷一带,遭遇埋伏,全军覆没…”田櫆头冒冷汗,说完这些后,他的心已经七上八下,谁知夏安帝面色却彷若无恙。
“河西军呢?辽源军呢?”
“河西军因一军溃灭,陛下曾叱令其固待河西,不可出,此在中书阁有备令录,至于秦王殿下,在河西军无法出击的情况下,殿下他率临、黎、襄等地的郡城兵转战两月有余,终因不敌,退回河西,关于辽源军,由于战报仅此一封,臣下不慎明了,只知秦懿是在十二月中后才兵出源镇,沿兰河谷一线先解燕城危,现决战于辽丘,除此之外,还有齐王殿下…”
“齐王?”夏安帝眉思微变:“骁武皇已征集完毕,他不会中都,在外作何?”
“齐王以东州郡城兵为援,与辽源军一同西进北战!”田櫆说到这,一直未作声的卫桓请声:“陛下,老臣有一罪言,想告知陛下!”
“恕尔无罪!”
“北蛮南下,蜀王殿下不出月余就告病回都,此乃避战躲祸之罪,秦王殿下乃河西封主,麾下河西军骁勇善战,却致使骁武皇一军覆灭,此决脱不了干系!老臣日前得到中书阁上奏,秦王发来请罪陛下,只因情况不明,老臣怕出异况,就先将其压下,相较之下,唯有齐王殿下征集完军役后从东州领兵西行千里,决战退蛮,请陛下明鉴!”
卫桓说完,叩首不言,饶是黄安已经面怒:“卫桓,你此言何意?你这是在参三位殿下的不是…”
“老臣不敢!”
夏安帝抬手止住黄安:“卫桓,你这是再劝谏世子位选…”
卫桓硬声:“此乃陛下家事,老臣不敢多言,但老臣一生忠于大夏,北蛮南下,导致北疆百万子民遭罪,谁能保大夏安稳,老臣就为谁言辞…这也是太府卿职责所在…”
“唉…”
卫桓的硬言让夏安帝长息短叹,半晌,他挥手示意,卫桓、田櫆二人请辞。
“陛下,卫桓这老匹夫就是臭骨头,当年先帝在时,他就在朝堂上处处顶撞,此番又是…”
黄安心下不满,为夏安帝抱不平,结果夏安帝却叹言:“他说的不错,俞天此番作为确实有国主的风范,但…他心胸狭窄,若是上位,待朕西去,他的那些个兄弟,将会置于何地?”
“陛下受天眷顾,必能洪福齐天,延寿万年,怎么会…”
“你啊!”看着黄安的模样,夏安帝背靠龙床,淡然自语:“什么洪福齐天,那都是骗人的,朕只想自己百年后,先帝和朕拼打下的这份家业能安稳守住,朕的那些儿子能和睦相处…”
说到这,夏安帝召手示意,黄安起身将伏案上,压在玉纸石下的奏折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