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立在厅门前的衙差搬开挡道牌,两个家仆才用竹椅将林懋抬进正厅。
抬眼扫去,左手边阶下,林中道、林中涣等长家人已经跪地等候,林懋皱眉,随即转首,不愿看这些心机妒下的人,不成想那林中涣暗暗叫骂,妄发泄口舌之快,林懋虽怒,却忌惮衙门乃肃重之地,便忍气不出,等候中,林中道侧身,竟然冲暗怒的林懋微微颔首,露出愧疚之意,这让林懋困顿,不待他想出缘由,衙厅旁的后官门前,衙差威吼,三息过后,陈玉、安河迎着于海龙、蒋赣进来。
看到这些官家人,衙厅外的门堂下,张氏暗自低骂:“这些个混账…吃皇粮,却不做人事…老天怎么不开眼劈死他们!”
闻此,身旁的元氏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警醒:“三哥嫂,切莫乱言,这可是县府,万一让官老爷听到,怕又要惹麻烦!”
“怕他们作甚!”张氏心气一鼓,碎碎不停:“本来老头子和俺儿已经给他退路,可他们却顺坡下,还敢反告一状,简直是赖皮狗子咬尿泡,瞎扯着闹,这回我倒要看看,一群不分黑白的官家狗敢把俺们怎么样?”
陈玉入正位后,示意参事常发代为出声。
“林中道,你身为林氏族长,族内生乱,自有族祀族规解决,为何要跃阶上告临城,闹到公堂上?”
此言一出,右下陪理的于海龙当即重咳,暗中提醒陈玉,可常发回目扫看陈玉,见其无动,便继续自顾:“林中道,本官问你话呢?为何不言?”
叱喝中,林中道叹息叩首:“大人说的不错,此…就是我林氏一族的族内事…闹到现在…纯属犬子莽撞…若可以…小民愿意撤告!”
听到这话,厅内顿时哗然一片,反观各人面色皆不相同,那林九公、林中涣等林氏长家人此番已经怒火满腔,甚至毫无顾忌官家在上,直接怒目瞪向林中道,似乎在质问他为何悔言自断路途。
眼看喧哗议论越发大声,于海龙心烦起身斥之,陈玉见状,赶紧退下常发,恭敬道:“府丞大人…您也看到了,此不过是乡野小民的族内家事…按惯例风俗…咱们官家没必要刻意深入…”
“你是在教本官如何做?”
于海龙着实不满陈玉的行径,微怒冷声,奈何陈玉躬身敬之,其卑然的姿态让于海龙无可发泄。
“大人,下官只是秉承告罪人的言辞行案…若有不周之处,敬请大人提点!”
面对陡转意外的情况,于海龙已经断定陈玉和林懋等人暗中交际过,否则不会这般公开顶声,将林中道压的毫无翻起之力。
可于海龙心厌林秀这个青俊后辈,想到他当初在临城民乱搏面官家人的事,于海龙狠咬牙关,冷声道:“林中道,你可知道血书越阶告罪的后果?妄自撤告可是重罪…”
“大人,小民知道!”
“那你为何前后反复?莫不是心疯戏弄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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