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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杨老头洗了洗手,双手甩了甩才接过王老头的白布擦干,瞟眼王老大,随后又瞟向杨一,又转头朝地基里刚套完套干和绳子的众人说:
“乡众都出来吧!基石初成,还没起屋烧灶,待不了客。先请鲁班祖师各路仙神踏阳宅送阴邪。”施施然走向香案,样子竟然变得有些肃穆。
杨一赶紧也去盆里洗手,洗净擦干才跟去杨老头后面站定。
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不管大人小孩妇女,但场面却相当寂静。小孩被妇人拉着,有好动点的想扭曲下腰肢张张嘴,马上都被妇人拉紧握住,只剩下些许零星挣扎发出的轻微唆唆声……
“三炷香三支蜡。”
杨一赶忙上前朝香案上取下香蜡各三支,接过王老大递上来的火分别点燃;双手将香蜡巧妙捏成三香捧三蜡坐式。三蜡中间明烧三香外围暗燃。这才给老头递去。
老头接过香蜡,朝天开拜。杨一赶忙挪开身子,不能挡住香案对准的正堂方向。
香蜡插上。嘭——王老头右手提起木锤,忽然在桌上砸响,张口就来:“一不早,二不迟,太阳登顶正午时,恰是弟子发捶即,此捶不是非凡捶,鲁班赐吾造宅捶,一捶天神归天界,二捶地煞入幽冥,三捶鬼神归西去,四捶邪魔免来行。吾飞熊大将军到此一切魍魉化灰尘,百无禁忌,大吉大利。”
嘭——嘭——嘭——四声落地,第五锤收尾;手捏号令,再探手取纸钱,一张一张分开,口中念念有词,已是让人听不清楚。手上动作不停,把钱纸分好在香蜡上绕了三圈,终于点上,弯腰放地上。
本来低垂眼帘的杨一赶忙上前,忙把剩余纸钱一一分开,不急不缓烧着。
杨老头提起红公鸡,口中依然没停下。杨一忙招手王老大过来接过他手上的活计,纸钱可不能停止燃烧;然后才起身,探身过去把酒瓶盖拧开递给老头。老头灌了一口在嘴中,又放回桌上。手里的公鸡被捉住两只翅膀,脚也绑着,所以也没动。
老头低头一口酒全喷鸡头上,随即一口咬下一块红鸡冠,将四条红绸摊开,用鸡冠血点上,才随手把公鸡递给杨一。杨一接过,给老头让开道路,跟随其后,进入宅基,他知道,老头这是要祭柱定根。
来到平躺例子堂屋左面的例子中柱柱根面前,老头嘴上又念叨起来:“恭请鲁班祖师,敬授业师尊陈上。弟子杨业,今予人定根点柱,柱柱立地。”随即杨一忙把鸡冠血滴三滴上柱根。
“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你来我不来,若有人来不清楚,这个圈圈比你大,倘有生人来到此,反手进圈不言话,叫你不动就不动,泰山压顶永无踪,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手中酒瓶往早就找好的立中柱石条上沿上一圈酒,才转身将一根红绸递给杨一。杨一右手接过,左手提鸡反身往柱中走去。在第一根串匾的位置停下,鸡冠血往柱上滴几滴,右手红绸压下,粘贴上柱。第一根定根完成。
随后,杨老头来到堂屋右则例子,依法效事,杨一紧随其后。第三根的顺序却又是返回四例柱子最左边的中柱,以左为尊;最后
才是最右边的中柱,四条红绸用完,定根结束。杨老头才领着回到香案前,放下唯一没消耗掉的公鸡,亲手一片一片将剩余纸钱烧完,方起身,木锤再响,大吼一声:
“起例了——”
“炮仗!”杨一喊了声早已挂上鞭炮的王老五点火。
鞭炮声中,仪式完毕,几兄弟赶忙收起香案,好让乡亲进入地基起例。杨一忙把公鸡拧起,手上一掂一掂的朝装工具的背篓走去。对于他来说,这才是实在货,觉得拧的分明就是一锅香喷喷的鸡肉。祭过的鸡,是不会还给主家的最后都是木匠带回去,过不了几天,准进他父子一双嘴。
帮忙的二三十个汉子快速走到第一根定柱的例子左右,一小会就拉绳子的拉绳子,撑套干的撑套干站定,只等木匠师傅发号施令。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槽中心大路上正有一个中年人往下槽走去。这中年人,在场绝对没有人认识,肯定不是本村本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