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对歧黄之术一无所知的人,不然他看到她的药渣怎么会笑得那般模样?
“很多事情,既然知道,何必明说?”
“我不喜欢被威胁或是被拿捏。”
“毕竟第一次合作,你试探我,就不许我试探你?”
“你来找我的,可知道?”
“知道。”
夏侯靖点头,仿佛承认他的行为,却不打算延续他的行为。
“先主动的,就要放低姿态,可知道?”
“我也知道。”
夏侯靖依旧点头,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她这么说话。
这是为什么?他仿佛算到了她会说什么?
莫非这里面有诈?
“怎么了?”他看着南宫翎收起了脾气,很好,懂得控制情绪,就说明她还算个不错的伙伴。
“无事,我刚才话多了一点。”
“确实,话不少。”
他淡淡一笑,将手里的那根头发卷在了手指上,仿佛那头发很好玩一般。
“我这剩下的半瓶潇湘丸给你,你半个月之后告诉我答案。”
“那正月初六?”
“我必然去与你搭伙。”
“好。”
夏侯靖笑的很温柔,仿佛就等待她的这句话。
“潇湘丸的功效,若是想达到最佳,还需要润肤水,而这个也需要炼制。”
她看向夏侯靖,意有所指。
“嗯,这个我略有耳闻,只是你可懂?”
“一知半解。”
“我在南院有几个房间,专属药庐,你懂的。”
药庐?那不是整套炼药的东西都有?二老爷怎么会这么大手笔给夏侯靖制备这些?
南宫翎不自觉的看了地上那简陋的药炉一眼,这药炉子不是玄铁药炉,做不到高温炼制,而火也不是什么高温之火,确实达不到功效。
若是有一个药庐,那里有玄铁药炉,有红铜药炉,有药箱百草,有药书满屋,怕是她成功的几率很大。
药庐啊……她倒是想试试,只是……
“我是女子,你是男子,即便是远方表亲,可终究是七岁不同席,怕是我有心也无力去了。”
“无妨,二老爷最近有些身体不适,想要你去推拿一番。这做侄女的,还是该尽尽孝心的。”
他原来为她都想好了退路,那又何必问她意见?
她温柔一笑,“也对。只是我有件事,可谓是好奇心重,你可否告知一二?”
“说说看?”
“狐假虎威和狗仗人势分别是指?”
“我讨厌的,还是你讨厌的?”
这还能这样分?难道不是一批人?
“可有交集?”
“狐假虎威嘛,自然身份高一点,算起来应该有交集,我只能告诉你,这人姓萧。”
“萧?”莫非是萧逸?难道一开始他们就互相针对?
“对。你可怕?”
怕?她巴不得萧逸死无葬身之地,以报她剜心之痛!
“我大字不识几个,不知道怎么写。”
他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很有趣的答案,虽然你说的没几分真实。”
“那狗仗人势呢?”
“自然是昨天针对你我,想要你浸猪笼,我去游街的杂碎。”
“杂碎?”
他还真是毒舌,一点也不给南宫玉留情啊,但是那天有这想法的还有二皇子和七皇子吧?
难道在他的眼里,这二皇子和七皇子胸无点墨,简直就是杂碎?
那他说的狐假虎威就剩下三皇子这个有经国之才的人,以及萧逸那个藏的够深的毒狼了。
若是真的这样,那她倒是可以与他达成共识。
“怎么?我说错了?”
“倒也无错,就是话狠了点,但听得痛快。”
她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哦?”夏侯靖指了指她身后的那锅药渣滓,“我劝你尽早销毁,毕竟云国懂的炼药的人不少,而这个对你不妥当。”
妥当?怕是有危险吧?她自然之道该如何做。
“多谢关心。”
“无事我先走了,半个月之后,给你消息。而你可以抽个时间,去南院见见二老爷,我那二叔。”
“好。”
夏侯靖将那根头发丝放入随身的锦囊,慢慢走远。
此时揽月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只知道自己这辈子跟定了小姐,誓死为小姐做事。
“揽月,你可听到了?”
“小姐,这药炉子我是杂碎还是碾碎?”她呸呸两下,准备上去摧毁证物。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虽然这药炉子炸了,可终究是要清洗一番的。”她幽幽叹了口气,“本想制作一炉轻神丹,给爹爹减轻些这些年的痛楚,可没想到……”
“小姐,揽月懂了。”
南宫翎挑眉,算是认可,揽月还算听话,再说她也不懂什么炼药,她多活两世的眼睛,还是通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