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惊起了轩然大波,院中的窃窃私语突然就炸开来,吵得殷封阑都忍不住皱眉,表现出一脸厌烦。
“肃静!”白倚涵一声便镇住了满院的人,她严肃地看着何鹭晚,问道:“何氏,你身上抹的是什么香粉?”
何鹭晚感受到了卓虞梵秋的目光,勾了勾嘴角表示她不会有事。
接着,何鹭晚朗声道:“回娘娘的话,妾婢身上的是珠合香。”
说着,她又看向庄清珮,微笑道:“珠合香和蜜阖香的味道相近,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庄姐姐隔了这么远,是如何分辨出其中不同的呢?”
庄清珮哼了一声,不屑道:“我用的向来都是珠合香,对它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你身上的是不是珠合香,我自然一闻便知。”
何鹭晚故作惊讶道:“姐姐真是厉害,一闻不是珠合香,竟然立刻就知道是蜜阖香!”
说罢,她笑了笑:“今日院中这么多人,主子丫鬟的身上,多少都抹有香粉,香味如此混杂,庄姐姐能准确闻出我身上的味道也是了不起。”
庄清珮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紫,憋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白倚涵打断道:“无论你身上的是哪种香粉,终归薛妹妹是在你敬了茶之后才出的事,于情于理都要从你身上先查起。你有异议吗?”
“没有。”何鹭晚答得干脆爽快。
“好!”白倚涵可不想给她反悔的机会。
她朝府医吩咐道:“还请李大夫好好鉴别一下,何氏身上的到底是何种香粉。”
府医拱手作揖领了命,从地上起来走到何鹭晚身前,再次一礼:“得罪了。”
“慢着!”风谣拦住了府医的动作,转身请示了一下何鹭晚的意见,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她袖口撕下来一块布,递给府医。
何鹭晚没有男女大防的习惯,所以对于府医上前扇扇风,嗅自己身上香粉味道的行为并不如何介意。可风谣的提醒让她意识过来,这里的礼法是不允许这种行为出现的。她感激风谣的细心忠诚,也暗自警醒了一下,她必须尽快把这里的习俗变成自己的习惯。
风谣说:“大庭广众之下,还请府医大人注意一下行为,这是我们姨娘衣服上的布料,沾染的自然是姨娘今日用的香粉,您用这个鉴别也一样。”
府医好似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逾矩了,赶忙一礼接过布条,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府医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看了一眼何鹭晚,见她依旧镇定,不由得摇了摇头,向首座方向躬身道:“禀王爷、王妃娘娘,何姨娘身上的香粉确实是蜜阖香。”
“怎么会?!”苏朵第一时间质疑出声:“小……姨娘身上的香粉是奴婢亲自伺候的,那蜜阖香从来没有碰过分毫,近来取用的都是珠合香啊!”
笠莹立马喝出声:“大胆!主子之间问话,一个丫鬟插什么嘴?”
白倚涵依旧阴沉着脸,对围着何鹭晚的丫鬟们吩咐:“给本妃掌嘴。”
苏朵紧握着手中的帕子,身体已经忍不住发抖了,但她依旧执着地向白倚涵解释:“王妃娘娘明鉴!我们姨娘身上用的真的是珠合香啊!”
白倚涵不为所动:“府医已经明鉴过了,证据确凿,你们还要狡辩吗?”
何鹭晚风轻云淡地拦在苏朵的身前,挡下了凶神恶煞的丫鬟婆子。
她看了白倚涵一会儿,将这王妃看得有些发虚,随后才把目光转向那府医,清风和煦地问道:“请问李大夫,这蜜阖香里的麝香都是经过中和的,根本无法对孕中人产生影响,对吗?”
“这……”府医犹豫了一下,话茬就被白倚涵接了过去。
白倚涵道:“蜜阖香固然不能致人小产,但若将额外的麝香粉混入其中,相互抵消的平衡自然会被打破,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两相混合之下,麝香刺鼻的味道还能不被察觉。你身上的蜜阖香必然是动过手脚的,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何鹭晚很佩服白倚涵,为了拉她下水,居然连形象都不顾了。
这个府医回答问题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何鹭晚想多在他身上找突破口。
于是她问道:“李大夫,您行医多年、见多识广,不如您再仔细闻闻,看我这身上的蜜阖香里有没有……”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白倚涵知道何鹭晚那诡异的问话能力,可以让没有防备的人吐露真言,所以立即打断了她。
白倚涵转身向殷封阑请示:“王爷,既然何氏身边的丫鬟说,是她亲手拿了珠合香给何氏擦上的,那不如派人去搜一搜琳荷苑,看看她说的是否属实。”
仪柔阁内的气氛已经激烈地快烧起来,可殷封阑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似乎全然不在意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他一摆手,朝身边的侍卫吩咐:“你们去搜搜,看那丫鬟说的是不是实话。”
“是。”
侍卫领命而去,院中又恢复了安静。白倚涵转身看向何鹭晚,眸中闪过胜利的神采。
何鹭晚在心中摇摇头,纵然是大家出来的王妃,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见是阑王身边的人亲自去取证,风谣和苏朵都镇定下来,只要没人在查验的时候做手脚,那形势对她们来说就是有利的。
没多久,侍卫就在众人的期盼中返回,把手中的两盒香粉递给了府医。
府医拿过‘珠合香’那盒闻了闻,又换成‘蜜阖香’的那盒观察了一下,最后正跪在院中朝殷封阑道:“回王爷的话,两盒里面装的都是蜜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