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菱泱很美。煜墨知道。他知道那是一副怎样高高在上的傲然与尊贵颜色,也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不屑那样的华美面容。他见过她高傲的万人之上的笑容,见过她自信而强势的绝色笑靥,见过她一笑倾人国的妩媚与骄傲。可煜墨,却只是就那样隔着一层遥远的距离看她。
然而,他自以为早已了解的蛇蝎女人,此刻,幽幽绽着既陌生,又熟悉的笑容。
陌生,是他从不知道,原来,一个简单的笑容,一个平淡无奇的动作,一个虚弱而清亮的眼神,也可以在那个让自己厌恶的女子的脸上,变的那么美。美的,足以让自己满心的厌恶,一点点融化成温柔的怜惜。
熟悉,是曾经那么深刻的记在脑海里的面容,一下被挖出了根脚,蔓延在整片记忆里,开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喜悦。他记得那个温暖的笑,记得那个就算受伤也依旧安心的笑,记得。。就算如此虚弱,也依旧可以笑出来的女子……
所以,她会认识他,所以只她会唤他,小墨。
其实,她还是记着他的吧?心里的惊喜,已经超出了其他一切的存在。什么战争,什么忻菱泱,什么勾心斗角,什么使命,全都在全部的欢喜里变成虚幻的幻影。
他记得,那个冰山一样的强大男子,干脆的叫她,画皮。也记得,那个鲜血淋漓的夜晚,更记得,她转身时一刹那的决绝。他不是墨影,没有经历那生离死别的勇气,可他,也会心痛,甚至,痛的让他不敢再次出现在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怕一出现,回忆就会象噩梦一般缠在他的身边。
因为,他从来是个软弱的孩子,没有强大的力量,每次受伤,每次难过,都会习惯性的寻找墨影的存在。他从来以为,只要墨影在,所有的伤,他都可以不怕。可直到当初那个女子以一具白骨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直到她安静的弯下身子,决绝而不带一丝情分的离开……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伤,是墨影也无法替他承受的。
那伤,叫离别。
煜墨不知道,为什么从出生到现在,从来软弱而无法独立的自己,为何会被一个笑容,轻易的判定了面前的一切。那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笑容,为什么他就会如此肯定,那女子就是自己拼命寻找的人?
为什么?他自己问着自己。可却始终找不到答案。难道,不怕是个错误吗?十年之来,他不断的寻找,错了一个又一个,为何只凭着那简单的笑容,就可以断定面前女子就是他苦寻十年的人?
煜墨清晰的问着自己一个又一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恍惚间,他想起,她女扮男装初见自己时,一脸的惊愕。想起自己为什么看到她唤出妖丹而惊慌,想起自己不由自主的抱着她……果然,仅仅就是因为,她只是她,独一无二的她啊。姐姐,你千变万化之下,是否会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以透过你万千娇相而认出你来?
我不在乎你是否是一只画皮,我也不在乎你那恐怖的模样。。我只知道,你曾经会那么拼命的保护我。
她,叫汪筱沁啊。
她离开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她真正叫什么。直到后来苏醒问墨影,才明白,原来那么狰狞而恐怖的外表下,她也会有若寻常女子一般温软甜浸的名字。在心里喊了千万遍的名字,慢慢的从煜墨唇边滑落。他本是僵硬而愤怒的面容,片刻间,温柔的若冬日初寻的阳光。
“汪筱沁……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微弱的弧度,生疏的挂在她的唇边。煜墨清晰的看到,那一瞬间,女子面上的震惊。那震惊,让她唇畔始终不落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直到变成苦涩的悲伤。
酸苦若上好的药材入口,一点点顺着喉咙流进心口。在胸口的位置徘徊着,徜徉着,直到勾出许久不曾记起的回忆。汪筱沁看着那曾经稚嫩而倔强的少年,此刻温柔而柔软的目光,若冬日一般,慢慢消融着心头久积的冰雪。他真的长大了呢。彼年那么一个连走路都要爹爹抱的孩子,连气都要使劲赌上几天的小孩子,如今,竟可以安静而沉稳的看着自己,轻轻的唤:姐姐。
她不想去想,他是如何认出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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