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撑开萧莜禁闭的眼皮,将血滴入她眼中,又在她前额划下一长串血迹。
随后,他拉起女子右手,将已是结痂的手指再次咬出血来,在自己额上画出相同的符号。
“哼,至死方休……”他做完这些,亦虚弱地靠在萧莜旁边的石壁上,低声自语,“尔等身为晋臣,实为晋贼,汝三家终有衰败之日,汝之后人,必遭天谴,不得良死……不得良死……”
他念着这诅咒之言,渐渐失去了意识。
萧莜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兵荒马乱的,可清醒后又全然不记得了。她睁开眼,摸了摸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确信了自己果然福大命大没死成。
夜明珠泛着柔软的光,以至于她一扭头就发现身边紧挨着具骷髅白骨架子,也没有被吓得太狠。
白骨架子外,仍包着先前白发男人的广袖窄腰黑袍子。她怔了怔,难不成自己的血有剧毒,将这强得不像话的男人给腐蚀光了?
“你想多了。”
一个怪异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像是锐器摩擦发出的怪声,萧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骨架子的骷髅头眼洞内闪烁着两个红点,黑袍衣领中窜出那条先前被二次血契了的竹叶青,四只眼睛森森地盯着她。
竹叶青蛇嘴张了张,如人一般说起话来,吓得萧莜又是一个哆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眼下我只剩这身骨头,说不了话,只能靠青芜。”
萧莜僵硬地对上骷髅头的红眼睛,吞了口唾沫:“青芜是……这蛇?”
骷髅头动了动,像在点头,又操控着青蛇开口:“它现在是你的灵傀。”
萧莜傻了眼:“我怎么觉得它更像你的灵傀?”
“因为我是你的灵侍。”骷髅骨架站起身,向她走来,只有骨头的身体走动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叫人牙齿发酸。
“等等,让我想想。”萧莜忙开口阻止他继续接近。
“有什么不对?我用了你的血,当然是你的灵侍。”骷髅骨架毫不理会,不但仅与她相隔一步之遥,还对下身,拿那骷髅脑袋直对着她。
萧莜脸色白了白,艰难道:“可我怎么能带一个白骨精回去?”
“白骨精?”骷髅怀中的蛇信子在听到这个称呼后,突然伸出来扫在了她脸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莜终于开始后悔进入这个山谷了。
“将我拆了,装在包裹里带回去。”蛇口一张一合,发出毫无感情的尖锐声音。
“拆、拆了……”她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只是一堆白骨而已,拼一拼很容易装回去。”那蛇依旧发出魔音。
萧莜心一横,将骷髅一把按住,噼里啪啦就拆光了他的两条手臂。
骷髅现下倒是一动不动任她拆卸,竹叶青幽幽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萧莜。城东千里堂萧家,行三。”萧莜面无表情。
“你叫我阿欢。”那蛇扭了扭身子。
“什么欢?”萧莜一愣。
“欢喜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