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人在他旁边说话。
余知奚念完第三份文件,抬头见到周延卿正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个焦点,明显是在走神发呆。她也没出声提醒,安静地看着他,又过了一会儿周延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余知奚在看他发呆。
他伸手摸了摸余知奚的脸,动作看起来像是他平时摸猫猫的脸一般,很是熟稔。
“怎么不提醒我?”余知奚和周延卿坐在沙发的两边,她的手不及周延卿的长,努力伸长了手臂,只能把指尖将将触到周延卿的脸部皮肤。周延卿轻笑一声,语气有点甜,“真是矮矮的小知奚呀。”
说完把脸往前凑了凑,让余知奚可以成功摸到他的脸。他之前生病修养了一大段时间,加上他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待在室内,又不爱出门,他的皮肤是一种冷调的白皙。
余知奚的拇指轻轻摩挲,感受手指下皮肤的细腻。“休息一会儿吧,我念累了。”
男朋友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好处在于,可以偷偷懒,偶尔再走走后门。周延卿点点头,看她在房间里绕来绕去,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周延卿的屋内布置还是很精致的,至少没有了余知奚房里那幅又丑又贵的画,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她不常到周延卿的房间里来,开玩笑地抱怨道:“为什么你房间比我房间大那么多?”
她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床,感觉床都比她的要大一些。周延卿走过来,俯下身双手撑在余知奚的两边肩膀上,以一种微微的居高临下面对着她,“因为这是主卧室,是我和我女朋友的房间。”
听这样的语气,余知奚大约猜到他话里实际的意思,确认关系到现在两周多的时间,余知奚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把脸一转,移开话题,“你床头柜里放什么啊,听说大部分男人床头柜里都有烟和打火机。”
周延卿也知道她是在逃避这个话题,直起身对着床头柜努了努嘴,“你自己打开看看。”
余知奚生怕周延卿继续说那件事,勾着圆形的拉环轻轻拉开抽屉,里边空荡荡的,没有几个物件。也没有想象中的烟盒和打火机,里边只有一个手机充电器和一个小盒子。
她取了小盒子拿在手里,想问周延卿可不可以打开看看。征求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延卿探身过来,想要阻止余知奚的动作,余知奚往后一退,躲开了。
“不能看?避/孕/套?”余知奚挑着一边眉毛,看上去有点儿不正经。周延卿是真不知道这小姑娘和谁学坏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前面一个房间的话题,和这个余知奚所说的“避/孕/套”联系在一起,听上去好像他很有预谋似的。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这样,他指着那个盒子,语气里多少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你给我把它打开,你想什么呢?”
余知奚看着他着急上火,有些好笑,多难得一次看见他生气的模样。她端着盒子仔细打量,盒子的做工精致,光是打开盒子的开关的材质,看起来都不便宜。
本以为这样的盒子里边,存放的东西一定很贵重,打开却发现盒子中间端端正正摆放着两枚扣子。
是她当时开玩笑送给周延卿的,一红一绿,放在黑色的丝绒布面上,看起来有些可笑。她前边送了这个“礼物”给周延卿,当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样顶多值几块钱的扣子,她没想过周延卿会留着。
好像总是这样,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主动开口说,都要余知奚发现之后开口问了,他才会回答她。
如果有些事,她一直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他大概一辈子都会自己默默地藏着。照片的事情是这样,扣子的事情也是这样。
“这么便宜的东西,留着做什么?我当时是开玩笑的啊,怎么可能真的把扣子当成礼物。”总是说她傻,一天到晚得说上三四次,其实他自己才是傻子吧。
余知奚把装着扣子的绒布盒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捧着周延卿的脸,“你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弄得好像我是个渣女,而你是痴情的好男人。”
周延卿的脸在余知奚掌心蹭了蹭,他不是这样想的,他倒觉得自己以前是个渣男,配不上余知奚。
“你给我的一切我都视若珍宝,包括你给我的年少时最美好的一见钟情。我不够好,但我可以为了你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