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了附近,早就躲在那里看着这一幕许久的上官映雪。
她眼神陡然变得幽沉幽沉,极其怨毒。一双苍白到没有半分血色的双手,深深的,极其用力的死命攥紧。呼吸越见粗重,她大口的喘着气,胸口用力起伏着。
胸腔处,就像隐藏了一只怪兽。张牙舞爪的在撕吼着,叫嚣着,几乎要冲破她的身体,毁灭一切。
“妈——”她猛地扬声,声音有些狞狰的叫了一叫。
骤然一声疾呼,惊得宣柔心猛地一下顿住了脚步。她震惊的回头,看到上官映雪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脸色绷得很紧,眼神有说不出的古怪,也有说不出的——瘆人。
宣柔心猛地倒退一步,倒抽一口冷气,几乎以为自己眼花,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身上,还穿着精神病医院病号服的上官映雪,看着她有些扭曲的,却分明正常的脸色神情。
“映雪?”瞳孔放大,她怔怔的叫了一声,万分惊诧,“你……”
“呵,看到我没事,你是不是很奇怪?”上官映雪却是冷笑,“或者说,你已经打算彻底抛弃我这个女儿了,根本就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也说得咬牙切齿,一双眸子里,盛满深深的怨毒。
宣柔心很快回过神来,看着上官映雪这个样子,既熟悉可又感到陌生。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看起来虽正常,却又分明是不正常的。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是在医院的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她说,这话问的自然,并无他意,却在上官映雪的心里,无异于掀起了涛天骇浪。
这里?哈哈,这里难道不是她的家吗?上官映雪顿了顿,猛地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她竟然是,巴不得自己呆在那种鬼地方。
也难怪,从她被关进那里之后,宣柔心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她。一次、也没有!她多恨啊,上官映雪笑得不可抑制,眼角渗出泪来,眼神却格外尖锐,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
宣柔心看得有些害怕,可到底,也是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便也有些担心。
她觉得上官映雪的精神状况是真出了状况,可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的医院。眼下见她这个样子,便也不容多想,立刻扬声准备叫人。
“来……”
可上官映雪却上前一步,猛地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她用了很大力气,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宣柔心的皮肤,眼神,更是锐刺一般尖利。
“你要干什么?”她沉声低吼了一句,阻止了她。
宣柔心惊了一惊,她对上官映雪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不管她精神有没有问题,也不论她曾经都做出过什么事情。潜意识里,上官映雪仍是她的女儿,更或者说,是亲人。
哪怕,她们之间的关系已不复如初。二十几年的朝夕相伴,建立起来的亲情羁绊,也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抹去的。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下意识的反手握住她的手,有些焦灼的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然而,上官映雪却陡然愤怒起来,脸色狰狞,恨声道:“送我回去?”她看着宣柔心,面露狠色。眼底,却透出绝望和疯狂。
“你要把我送回到那种鬼地方吗?哈哈,宣柔心,你好狠!你好狠!我在你身边二十几年,到头来你对我竟然一点母女情份都没有,哈哈!”
她笑得疯狂,笑得歇斯底里,攥着宣柔心的手指更加用力。宣柔心痛得惊呼一声,“映雪……”
别墅内,佣人听到动静也闻声跑了过来,一见许久未见踪影的上官映雪突然出现,还是以这样一副姿态出现在家门口,不由得都有些惊呆了。
“夫人,大小姐……”
那一声大小姐,像是再次刺痛了上官映雪。她觉得很讽刺,看着那几个不断靠过来的佣人,她瞳孔一点一点的放大,就像她挟持着蔡舒雅,逃离精神病院的时候,那些试图阻止她的医护人员一样。
他们,都是来抓她的!都是来抓她回去,把她关在那种地方装疯卖傻,生不如死!她的每一天,都是数着时间度过的,何其煎熬!
这么一想,心底的恨便似滔天洪水,排山倒海般没顶而至。彻底,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脑海中,已经不复半分理智和清醒。
“都别过来!”她几乎是疯狂的,充满怒恨的狂叫一声,一把将宣柔心向自己那边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