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方才,夫人派了身边的靑嬷嬷和桂嬷嬷过来,说是要督促姑娘这些日子好生学学规矩。”
谢云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母亲怎会这般待我!”
伴雪哭着,没有说话。
谢云菀一把踹开她,却也没再闹着往纪氏房里去。
“母亲竟不敢替我说一句话,你说,多讽刺啊。堂堂忠国公府国公夫人,竟然连自己的闺女都护不了。还得处处避小姑姑几分。”
伴雪都要吓坏了,“姑娘,您便少说一句吧。”
谢云菀犹自自言自语道:“母亲只听到我在水榭失了规矩,却并不曾问我,我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说,天底下有这样的母亲吗?人都说为母则强,可我看到的却是这些年她生怕惹了祖母不满,行事小心谨慎,半分都不替我谋划。”
伴雪见自家主子哭的伤心,劝道:“姑娘,您又何须处处钻这个牛角尖……”
不待伴雪说完,就见谢云菀冷冷瞪着她,怒极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你看我敢不敢把你发卖到勾栏去。在谢家,我被小姑姑压着,我确实没有办法,可若说处置你这么一个贱婢,我想即便是母亲,也不会拦着我。”
伴雪赶忙磕头:“奴婢错了,姑娘若是生气,您大可以打罚奴婢,奴婢求姑娘,万万别把我撵出府去。”
谢元姝刚回到凤昭院没一会儿,纪氏遣了身边的两位嬷嬷往瑶光院的事情,就传到了她耳中。
芷东原还担心大姑娘若往大太太那里去哭闹,大太太难免和郡主生了嫌隙。这会儿,听着这消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郡主,大太太到底是周全。奴婢方才还担心,大太太对您插手长房的事情生了不满呢。”
谢元姝顿了顿,凝神道:“大嫂这些年行事稳妥,我心中也敬她几分。今个儿也并未故意让大嫂难做。”
芷东小声道:“奴婢听说,二少爷因着大姑娘的事情,和大太太母子间竟然有些生分了。大太太再迟钝,也该知道二少爷是觉得她办事不周全。”
“便是碍着这个,大太太也不好再护着大姑娘的。”
谢元姝淡淡道:“大嫂护着大姑娘是真,可若因着这个和二少爷生了嫌隙,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二少爷并非年幼不懂事,这府邸诸事,他都看在眼中,碍着孝道他不好和大太太起了冲突,可心底肯定是不喜的。”
芷东点点头:“有大姑娘这么个女儿,也真是为难大太太了。就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大太太虽依旧执掌中馈,可失了公允,又如何服众。”
在谢元姝和芷东说话这会儿,纪氏再次往鹤安院去请罪了。
凤阳大长公主看她的目光,到底是冷了些。
纪氏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缓缓道:“母亲,儿媳知道这段时间让您失望了。那孽、障毕竟是我生养的,之前我不免护着她,替她遮掩。可从今个儿起,母亲放心,便是为了谢家的脸面,我也不会再自欺欺人了。”
凤阳大长公主确实失望,可也知道,纪氏方才遣了身边的嬷嬷往瑶光院去,也知道她这么做,中间有二少爷的缘故,所以,并没故意为难她。
只见她敛神道:“你今个儿既然说了这番话,你记住了,没人逼你这么做。可既然说了,那我便记在心底了。我是什么性子,这些年,你也该知道。若不是因为你这些年恭顺守礼,办事周全,我这样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又岂会一次又一次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闻言,纪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自问入府之后,殿下从未苛责过她,一进门,便把这掌家之权给了她,这些年,更是没故意苛责她。想及此,她就不免羞愧。
“母亲,是我糊涂了,以为一心替菀丫头着想,便是为她好。殊不知,却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今个儿那孽、障竟敢差点儿伤着郡主,这若是被人传出去,外头不免说我们谢家治家不严。”
“我岂敢让我们谢家因着菀丫头招了这样的流言蜚语。那孽、障,确实是得好生学学规矩的。母亲放心,我定不会再让母亲失望的。若如此,我也没这个脸面再掌这个家了。”
几句话说的连凤阳大长公主都差点儿变了脸色。
凤阳大长公主怔了怔,缓了语气道:“你放心,这些年你主持中馈,阖府上下谁敢说一个不字。若有,便回禀给我,我自会给你做主。”
“只要你能拎得清,该你的就还是你的。所以,心软的时候,不妨想想二少爷,他自幼就敬你这个母亲,别真的让他对你失望了。”
纪氏闻言,瞬间就红了眼睛,哽咽道:“儿媳谨遵母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