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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梁禺顺又开口道,“娘娘,还有一事,奴才需要回禀。”
郑皇后暗暗叹息一声,“说吧。”
梁禺顺道:“奴才听闻皇上训斥殿下时,还说了一句话。”
郑皇后突地有些紧张。
梁禺顺迟疑留下,终于还是开口了,“皇上质问殿下,在太子的位子上,是不是呆腻了。”
虽早就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可郑皇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自打皇上立儿子为太子,虽近来对太子有诸多不满,也心存猜忌,可从未说过任何废太子的话。
可今个儿,皇上竟然说了这样的话。她怎能不心惊。
这事儿,比起郑淼和太子的丑事,对她来说,更让她难以接受。
若她一开始就是皇上的发妻,皇上会这样为难太子吗?会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吗?
郑皇后不由做了这样的设想。
淳嫔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这些年在皇后娘娘面前恭顺,有礼,为的就是能得了皇后娘娘的庇佑。这太子若真的出事了,她可怎么办?
还有宁德的婚事,想到若真有那么一日,太子倒了,淳嫔便愈发着急女儿的婚事了。
不行,这事儿不能都指望着皇后娘娘的,她也该暗中相看相看了。若真的能瞅着合适的,她回禀给皇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不至于不给她这个体面的。
想着这些,淳嫔又宽慰了皇后几句,就携了女儿离开。
郑皇后看她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道:“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怕是要暗中张罗起宁德公主的婚事来了。本宫还没倒呢,她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当真是个废物。也难怪这些年,依旧身处嫔位。”
赖嬷嬷低声道:“娘娘,皇上已经同意把公主指给韩家三少爷,这门亲是再好不过的姻缘。可奴婢就怕,就怕您这样不提前知会淳嫔一声,到时候两人闹腾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郑皇后一声嗤笑,“她不是想给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姻缘吗?就让她沾沾自喜几日吧。本宫如今可没这心情,去和她说宁德的婚事。”
听着这话,赖嬷嬷如何不知,娘娘这是要故意玩、弄淳嫔了。
她也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可也知道,这事儿原也怪不得娘娘。宁德公主虽是身份尊贵,可享受了皇家的恩宠,到了该付出的时候,也该付出的。
这哪朝哪代的公主,不是这样。
而此时的凤昭院里,谢元姝正和芷东学着做针线。
韩砺送她的那块玉佩,她左思右想,还是想自己绣一个荷包。虽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可就是想这么做。
郡主是想一出是一出,芷东哪有不同意的。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近来府邸的人可都在说,借着这次太子大婚,大长公主殿下会择了合适的人选给郡主定下婚约。
可她贴身侍奉郡主身边,却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
就郡主和韩家世子爷这样的状况,她总觉得郡主心中其实是中意世子爷的。
若非如此,郡主怎么会在这里绣起荷包来呢?
可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万不敢说出去的。
谢元姝以为之前也算给几位哥哥绣过香囊,这针线做起来也不至于就有多难的,可没想到,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她之前学的那点功夫,早就生疏了。
她心里摇摇头,觉得自己到底没有这样的天分。
可也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和自己较劲儿。
芷东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郡主,您别急,这针线活越急手中就越乱了呢。”
谢元姝放下手中的针线,单手支着下巴,喃喃道:“确实是,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才说完,便有丫鬟进来回禀,“郡主,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斥责了太子殿下,还把郑姑娘指给殿下做了太子良娣。听说是殿下大婚之前,就会往东宫去。”
要说不惊讶是假的。
虽谢元姝早就知道郑淼上一世如愿入了东宫,可这一世,有了皇上这旨意,事情可愈发好玩了。
这阖宫内外谁不知当年的郑皇后也是太子良娣,皇上使了这么一招,可不是让人指着皇后的鼻子骂吗?
芷东和芷青对视一眼,也都有些震惊。
谢元姝的心情却格外的好,吩咐芷东道:“去,去拿了库房的那对流云百福白玉佩来,就当是我送给郑家姑娘的贺礼了。”
郡主这不是故意恶心皇后娘娘吗?
芷东微微迟疑了下。
要知道这对流云百福白玉佩,当初可是皇后娘娘赏给郡主的,如今,郡主又拿出来给了郑姑娘,皇后娘娘面儿上能好看了?不知道会不会觉得郡主是故意羞辱皇后娘娘的。
可郡主难道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
若是以前,芷东也有些不敢确定,可现在,她总觉得郡主其实就是故意使坏。
谢元姝见她迟疑,故作无辜道:“我库房里那么多内造的东西,哪里还记得哪件是皇后娘娘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