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几在给马大犇打这通电话的同时,实际上已经在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部署了。在他看来,皇甫明仅仅是知道马大犇有几个在玄学行业里的朋友,但是不太可能认识自己。即便是透过公安的系统调查,也很难找到自己的真实信息。毕竟木言几是个没有身份的人,至今为止连身份证户口什么的,都是假的。
为了职业上的便利,他花钱买来了几个去世的人的身份信息,由于大多数中国人并没有死亡后销户的习惯,所以这种死后很长时间还没销户的情况是非常普遍的,这就给了木言几这种人“可乘之机”。当时的信息系统并不算很健全,早些年的时候更是如此,于是只要证件号码和名字互相吻合,那么照片上的人是谁根本就不重要了。反正当年的胶皮身份证上的照片,拍出来也都好像是鬼一样。
所以即便皇甫明有心去查,所查到的也仅仅是个名字,是肯定没有身份信息的。基于这一点,木言几认为自己反而相较于对方来说,占据着主动。毕竟自己去找皇甫明,比皇甫明找到自己要容易许多。
江城大学和马大犇所在大学是一样,都是开放式的大学,学生的进出是随意的,外来人员进入学校的话,需要在门口登记。于是当天下午木言几就稍微把自己打扮得正常了点,然后就到了江城大学附近。根据他所掌握的皇甫明的消息,这家伙平日里大多数时间是不会离开学校的,除了偶尔去外头吃饭,或是到周末回家。在经过一番地形的熟悉之后,木言几察觉到,这江城大学一共有三个大门都可以进出,其中两个大门是通公路的。皇甫明的宿舍楼距离这两个大门都不算远,所以木言几一时难以确定大多数情况下他会从哪个门进出。
而剩下的那个门就在教室宿舍区了,也是皇甫明会通过的概率最小的一个地方。木言几在这两个大门都来回转悠了很长时间,其中A大门从门口走到外面马路车站需要的时间较长,而且有很多摩托车停在路边,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揽客的。而B大门门口是一些书报亭,餐馆和文具店,距离最近的车站也不算近,但是是一条直路,不用过天桥或是过地道就能到达。最重要的是,B大门门口的马路稍微宽一些,而且有个小小的环岛,可以用于车辆掉头。
考虑到皇甫明虽然是私生子,但终究也是个富家少爷。他放学后达成摩托车或是公交车的可能性相对而言并不大,皇甫成肯定会派司机接送或者给了他足够的钱来打车。A大门如果开车进来的话没有地方掉头,必须得围绕着学校外头的一条小路才能穿出去,所以基于这一点,木言几判断,只要他皇甫明不是傻子,他放学一定是走B大门。
而B大门外比较热闹,从校门口到主马路之间大约有接近一百来米的步道区域,步道的边上就是进出学校大门的车道马路。距离校门口大约三十多米的地方有条小巷子,比较幽深,而且狭窄,木言几尝试着走进去,发现最窄的地方,也就能够并排过大约三个人的宽度。而且这条巷子蜿蜒曲折,从一头进另一头穿出的话,快步行走不遇到障碍物的前提下,需要大概四分多钟,而且由于狭窄,又是屋子背街的巷子,所以很少有人会走,路面比较脏,有不少周围住户从窗口顺手丢下来的生活垃圾。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脏乱差的地方,却让木言几感到开心。距离周末放学还有两天多的时间,他需要做一些准备。于是这天他给马大犇打去了电话,电话里,木言几说道:“大犇啊,有件事请教一下你,你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迅速让人失去知觉和意识吗?”马大犇一愣,说道:“有啊,那些楼道小广告里说的什么迷烟迷药之类的。你想要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要弄死皇甫明吧?”
木言几笑着说:“弄死当然不会,不过我需要给他制造点障碍,你答应我,知道得越少越好。还有啊,那些迷烟迷药估计都是骗钱的,你有没有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马大犇想了想说:“办法还是有的,不过就是有些麻烦。你问这个干什么?”木言几笑了笑说:“你还记得那天咱们聊的内容吗?我们虽然猜测出晟天集团里的一些内部关系,但具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我们还需要证实才行。如果贸然去找,这个如同大海捞针,所以咱们得略施小计,让这个真相自己出现,第一步嘛,当然是皇甫明,我需要他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才能办到。”
作为物理系的高等生,马大犇对于数理化的一切都算是比较在行的。听木言几的意思,似乎如果用板砖将他敲晕这种暴力的行为还是不值得采纳的,万一一时没控制好力量,把人给敲死了,到时候事情解决不了不说,还白白落下个杀人罪。所以木言几要这样的东西,一定是有理由的。
马大犇思考了一会儿说:“哥,我可以今晚偷偷溜进实验室去做,不过实验室只有器材,没有原料。你得给我找原料才行。”木言几在电话那头拍着胸脯说道:“这没问题啊,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给你弄得来,当然,必须不是违禁品才行啊。”马大犇笑着说:“当然不是违禁品,如果你被抓了,谁帮我啊?你帮我去买一瓶工业酒精,不需要很多,一瓶就行。另外再帮我去找莫郎中,从他药铺子里拿点东西。”木言几问道:“莫大傻子那里就有?是什么东西?”
马大犇说:“这种东西,叫做‘胆矾’,也叫做‘石胆’,是一种硫化物。也是中医当中的一种比较常用的药材,少量取用是当做药引子的。你只管问他拿,他如果问你要来做什么,你别搭理他就行。”
木言几等了一会儿,见马大犇不出声,于是问道:“就这?这就完了?”马大犇说:“对啊,酒精跟胆矾,就这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