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揉着眼睛出来的人又看见了还坐在地上的白羽,又道:“这是哪家的爷们儿?”
老妇人一脸的笑:“对不住对不住,咱们家里的小事儿搅扰了。可不就是我这调门儿高嘛,把这路过的少爷哥儿吓着了。”半点不提自家外孙女差点和人撞到的事情。
转过来又对白羽赔笑:“吓着少爷哥儿了,您没事儿吧?”
白羽看着老妇人对自己一张菊花似的笑脸陪好,哪里能对一个老人家发脾气呢?自己就站起来了,拍拍沾了尘土的屁股:“没事。”
“您是打哪儿来啊?可有咱们能帮忙的?”老妇人见白羽不计较,心里头立时安心不少,就问起白羽的来意。
“出来玩儿,随便走走。”白羽对着眼前还是一张菊花脸的老妇人有点好奇的打量。
老妇人就点头,“一看少爷哥儿就是贵人,您要是累了,不妨到家里来歇歇?”要不然这春耕刚过,各家各户都是累散架子似的歇着呢,谁有工夫出来?也就是富贵人家讲究个什么踏青的,乐意到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白羽想了一下,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就点了点头,“那走吧!”
“少爷哥儿这边来!”老妇人一脸的笑容,领着白羽往自家走去。
等白羽进门了,也不关院门,就这么大敞四开的。还高声叫着屋里头的人:“女婿啊,家里来了少爷哥儿了,你起来陪陪。”
等正房的大门开了,里面也没见其他女眷了,就一个中年岁数的男人穿戴还算整齐的出来了。
附近几家人一看这架势,啐了一声王家人好狗运,就又都各自回去了。
白羽进了屋里,也不嫌弃这堂屋布置简陋,自顾自的坐在了主位上头,打量着四周。
这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大概当初修建的时候上心,砖啊梁啊什么的看着都挺结实,也大气。屋里的桌椅看着年头短些,单薄得很,和这房子一比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少爷哥儿喝茶。”一碗热茶很快就被老妇人送到了白羽的手边。老妇人送完了茶,发现自己女婿就呆坐在边上也不吭声,心里头又急又气,可偏偏不能当着白羽的面发作,最后还是自己上了。“少爷哥儿怎么称呼?”
“白羽。”非常的言简意赅。
“那白大爷是怎么想着要来咱们这儿的?若是累了,可要咱们帮忙传话到您家去?”老妇人觉得这哥儿大概是走累了或是跟家人走散了。不然怎么会就一个人呢?
白羽摇头,“我自己一个,没别人。”
忽然间,白羽就冒出一个想法来。他之前去贾府的时候,可见到了好几个花儿草儿呢!偏偏这些花儿草儿的都不是自由人的身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花儿草儿带出来才好?
如今到了这小村子里头,白羽觉得,要是能把她们都买出来,说不定就好了!
“我要买地。”这样想着,想一出是一出的白羽就对老妇人很笃定的说道。
老妇人没明白,这好好的说这话怎么就要买地了呢?
“建房!”白羽大手一挥。他要给花儿草儿们建房子住。
老妇人捋了捋,开口问道,“白大爷是要在咱们村买地建房?”
白羽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村子也挺好的,就点了点头。
老妇人带着点迟疑,不过还是笑呵呵的说道:“咱们这村子吧,宅地倒是多,但田亩少,地里的产出也不多。”
“娘,白大爷既然想买,咱们就帮忙跑个腿就是了。”老妇人的女婿一听白羽的想法,就了可乐颠颠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忙上下联络。这可是有利可图的事情,推出去也是便宜别人,还不如自家留着呢!
白羽也没什么意见,银票又很充裕,直接甩了出去,就把事情交给了老妇人的女婿去办了。
自己呢,房子没建好之前就留在了这老妇人的家里暂住了。
背着白羽的时候,老妇人拉着女儿和外孙女,很是训斥了女婿一番,驳了早早要给外孙女相看的提议,说是要多留外孙女几年。
王女婿原本也是好意,那媒人说得天花乱坠,他怕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才想着要定下女儿的婚事呢。
“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找上咱们家了?”老妇人也不觉得这世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王女婿也觉察出不对了,可他好面子,还是硬着头皮念叨:“到底咱们家祖上还是富贵过的,人家八成是看上这点了。”
老妇人也不点破,看女婿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一边悠着怀里的大外孙子一边嘱咐:“那白哥儿看着随和,你可别因为这样就动手脚。咱们替人家办事,拿该拿的就行。别昧了良心。”
王女婿点头。这点他还是能把持住的。
“我看这白哥儿的来历不一般,随随便便就拿出那么大的银票,那袋子里还有不少。你这回给人办事办妥了,有了交情,将来也能给青丫头置办好嫁妆,也能给板儿留下份家业。”老妇人就这么一个姑娘,嫁了王女婿。女婿虽然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忽悠,可人还是不错的。
又接了自己来奉养,她老天拔地的没几年活头了,可还是要替外孙外孙女多思虑思虑的。
这老妇人夫家姓刘,故而周围的人家都称呼她做刘姥姥或者青丫头/板儿姥姥。女婿家里头早年也是富裕过的,还和县伯统制王家连了宗,算起来也算是和荣国府有几分拐着弯的亲缘。只是从王女婿父亲那里开始败落了,也不好意思登人家门了。
一家人把话都说开了,哪里还有隔夜仇呢?自然还是和和睦睦的。
待到晚间就寝,刘姥姥又想起一幢事情来:这白哥儿看着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孤身一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什么变故了。若是可以,自己这老婆子多说几句,能教教这白哥儿也好。只是不能让白哥儿觉得没了面才好,要隐秘些。
这般想着,刘姥姥给外孙板儿拢好了被踢飞的被子,就呼哧呼哧的睡着了。
天庭司法天神道场,杨戬批好了最后一份公文,整理好桌面后呆坐了片刻,便伸手拿起一面古朴的铜镜来。
思虑了半晌,还是释放了一个圆光术在上面,一个白衣少年就出现在了镜面上。
少年正是人形的白羽,正一脸惬意的在月光下吸收月华呢。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痒,便忍不住挠了挠。
通过镜面用手指碰触白羽的杨戬缓缓收回了手来,“还不到时候。”
很快的,镜子里白羽所在的地方就天亮了。白羽意气风发的比划着要把附近的几个小山包也买下来,计划着要在上面种这种那。到了下午,又被刘姥姥拉着聊天,还和板儿成了好朋友。
如此种种,杨戬通过古镜全都看得一清二楚。直到哮天犬迈着小碎步进来了,他才伸手一抹,古镜又变成了原本的铜面来。
“主人,之前那只私自下界的鹅可逗死我了!”哮天犬这是刚在外头听了闲话回来的。
“说说。”杨戬说起话来也是能多简短就多简短。
哮天犬说之前先自己乐了一阵,差点没背过气去。杨戬也不催他,等他自己笑够了。
“他把城隍的阴吏当驿丞来着,从扬州……从扬州往京城送……哈哈……恭桶!一个月一次!哈哈哈哈!”
杨戬嘴角勾起一个不用放大镜根本看不出来的弧度,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