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只有三分钟,三分钟后她就下来了,女人踢掉拖鞋换了高跟鞋,手里拿了包,说:“老谢,眉山晚上要喝汤,我出去买料,你和我一起去。”
莽天骄拽了谢洛夫出门,然后看了林又璋一眼,什么也没说,又像是什么都已经说了。
宋眉山确实在午睡,四点一刻,她醒来的时候,厨房有个人,“老谢,老谢?”宋眉山扶着楼梯把手下来,等她盯着厨房那人看了半晌,说:“你怎么来了?”
宋眉山一眼就将林又璋认出来,即使他背对着她。
“我做了烤鸵鸟肉、土豆泥,还有红菜汤和鱼肉沙拉,要不要来点儿?”林又璋转身。
宋眉山站在楼梯上,男人洗了手,又将衬衫袖子放下来,他来扶她,“小心点,你身子重。”
林又璋瘦了很多,皮肤也白皙了很多,似乎又回到在圣彼得堡开头那几年,他白净、温柔,万分细致。宋眉山托着他的手,“怎么的,不玩失踪了?”男人道:“我在你身边呆着吧,给你当小狼狗。”
“哧哧,”宋眉山笑起来,“你知道莽天骄养了一条小狼狗了?”
林又璋抬头,他看宋眉山的眼睛,“我给你当小狼狗,你要我吗?”
宋眉山看男人一眼,然后挪开眼睛,不说话。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最合适的,反正陆长安不合适你,谢洛夫也不行。”
宋眉山道:“你上哪儿去了?回来就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我先头去了法国,你不是在盛家那个法国酒庄受委屈了吗,我去把盛家人都撵走了,那里现在不是酒庄了,我弄了个钢琴培训学校,免费教邻居们的小孩弹钢琴。”
宋眉山点头,“嗯,有情操。”
“然后,然后我回彼得堡去了,我买了一套房子,也在彼得霍夫,离梁与君家不远,那里随时能看见波罗的海,也算是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宋眉山一手托着下巴,她偏头,说:“我如果弄死了林觅雅,你会不会恨我?你还能和我在一起吗,日日相对,如今天一般,情话绵绵?”
林又璋也看着她,“如果弄死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你何必等到今日?”
“林又璋,我可能会与陆长安离婚,接着争夺罗斯托夫的抚养权,这是一场持久战。”
“我知道,我陪你。”
“林又璋,林觅雅的问题,我不和你较真,她和陆长安的事,我暂且不算在你头上。”
“是,你大度。”
“林又璋,你说什么是爱,究竟要如何才是爱?”
“我不知道。可能爱是忍耐。”
“那我为什么不想忍了?”
“眉山,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彼得堡的滴血大教堂,觅雅说你要做修女去了。”
“其实不是的。”
林又璋从口袋掏出一本圣经,上头有宋眉山的字迹。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
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