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素道:“陆长安,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装傻要有个度;你要是真傻,那我建议你也去医院看看脑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解风情了?眉山年华正茂,你一脸死灰败相, 眉山看见都想吐了好吗。再说了,你说眉山态度不明朗, 那说明人家对你不满意啊,我的哥哥,一个女人非要让你滚蛋, 你才知道她的意思是让你走开点吗?”
周颐年拿了一杯酒,说:“长安和眉山日子过得太干巴巴了, 眉山可能觉得没什么意思,你们的婚姻没有意思,她两厢一比较,还是觉得赚钱比较有意思。”
赖银宝也拿了杯酒,他递给陆长安,自己又拿了一杯, 抿了一口, 他说陆长安:“其实你以前就挺有意思的,比如我想约眉山吃饭,你不同意;然后梁与君想约, 你也不同意。你以前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你对眉山又能哄又能管, 你现在怎么这么麻木,你要是真这么麻木,那我就带眉山走了啊。我带眉山去维也纳住几天,她上次还问我维也纳天气怎么样呢。”
陆长安捏着红酒杯子,“她说的,她想去维也纳?”
“是啊,”赖银宝点头,“就昨天早上,她问我住在哪儿,我说奥地利,她又问我是不是住在维也纳,我说不是,我说我住在一个小镇上,以帮一家拍卖所鉴定美术品为生。”
陆长安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说她还没去过维也纳,想去英雄广场看一看,还有维也纳音乐厅,她想进去听一场音乐会。”
赖银宝道:“既然你对眉山这么不上心,那我真的带眉山走了,她想做什么我就陪她做什么,她要是想环游世界,我明天就去订机票了。”
梁与君切了一盘水果出来,问:“谁和谁要私奔?”
苏溪仰头,“不是要私奔,是宝哥哥想带眉山去环游世界。”
容素素靠在周颐年身上,“我们每年计划出行五次,春夏秋冬各一次,还有一次是结婚纪念日。虽然我们也觉得旅行很麻烦,还有两个小拖油瓶,但仍是快乐多于苦恼。我们也去过很多重复的地方,比如去年夏天我们去了夏威夷,其实前年夏天我们也去了夏威夷,目标地虽然是同一个,但年年都有新感受。夏威夷的风,当天的天气,我们那天是吵架了还是没有吵架,每天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嘛,我们可以坐在椰海树林下,说说自己的烦恼,自己哪儿又滋生了一条鱼尾纹,这些平常小事,我们都是要拿来分享的呀。
大前年冬天,我和周颐年去法国,在巴黎,我们俩都没带钱包出门,结果那天我们走了好久,又饿又渴,还找不到回酒店的路,结果我从我的手机壳里翻出来一百欧元,我的天呐,真是大旱逢甘霖,天降喜事!然后我和周颐年迅速钻进街角的咖啡店,一人喝了一杯热可可,还分享了一块熔岩蛋糕。最后我们吃饱喝足,手牵着手走着回酒店。”
周颐年笑,他说:“后来我和素素发现我们离酒店一点都不远,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其实只需要步行十分钟,但是我们绕到后门小路上去了,所以错过了酒店门口的招牌。”
容素素叹口气,“陆长安,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幸福不是天赐的,你以为我和周颐年真的很喜欢旅行?旅行累死了,每次我们都需要花一周时间收拾包裹,回来的时候更是大包小包,回家之后收拾行李又要三天,我和周颐年谁都不愿意整理杂物,然后我们就打赌,赌输了的人包揽全部行李箱。”
周颐年道:“输的总是我。”
容素素说:“陆长安,爱情它总是来得很容易,一男一女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一次短暂的亲吻都可能产生爱情,爱情它很曼妙,但它也很短暂。你说爱情,我觉得我们也曾经相爱过,并且轰轰烈烈如烈酒浇油,后来呢,你爱上了宋眉山,迅速不爱我了。
爱情它总是这样来来去去,来了又走,走了还能来。婚姻呢?婚姻也是来来去去,走了又能来吗?你不想眉山做你的妻子,你换一个女人,她温柔体贴,她爱你爱得不得了,就像俄罗斯联航那个空姐,叶莲娜,她好不好,她笑容可人,她和你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对待她?你依旧用你的老办法,你爱干嘛干嘛,三个月不见面,六个月冷战,一年就过去了?
陆长安,这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真的是不可能的。你别说三个月不理人家,你就是三周不理人家,人家就离开你了。
陆长安,你觉得你让眉山自由,但你给的那是自由吗?自由是指相信和信任,自由是指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无条件的支持。你呢,眉山怀着你的第二个孩子,你是怎么对眉山的?你不闻不问,你冷若冰霜。你还看不起谢太子,陆长安,我告诉你,等眉山病愈,你们这一群人里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谢太子。”
容素素拉苏溪,“你不信?你问她,你问她谢洛夫先生对宋眉山小姐是如何尽心尽力细心周到的,你问她。”
苏溪被容素素扯着,她说:“素素姐,这话是不是说太重了?”
容素素道:“陆长安,人心都是肉长的,谢洛夫其貌不扬也是相对的,他是不如你英俊,那又如何?生活剧是比谁比较英俊吗,我还觉得梁与君比你英俊呢,那眉山当初怎么不选梁与君啊?”
梁与君摇头,他将容素素按在座位上,又拉开苏溪,说:“素子,揪着过去大谈特谈没意思,现在的问题是要继往开来,即是说,眉山和陆长安的爱情还能如何保温,他们还能不能走下去。”
周颐年点头,“是的,继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