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来一次。已连续来了一年,连输十二次。每次人们都认为他输光了,但下个月中旬,又会见他。
这次结果也一样,红赢了,王巨财输了。
王巨财面色铁青,身上每一片肉都因愤怒而抖动。
——他的肉本就多,无时无刻都在抖动,也许只有死了才不会再动。
他的面色本是营养充足的颜色,现在却变得铁青。
无论再有钱的人,一次输十万两,输了十三次,面色都不会好。这次他也和往常一样,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次红却和往常不一样。往常也是赌完转身便走。这次她却叫住了王巨财,缓缓走过去,轻轻在那流油的脸上留下火红的唇印。
为何她如此反常,是因为吴明在场?还是因为今日本就是特别的日子?
王巨财也无法理解红的反常,那又何妨,是他得了便宜。也因这个吻,他铁青的脸色立即回复了红润,甚至连身上的肉,抖得都更厉害了三分。
周围围观的赌徒也为他振臂欢呼。
王巨财也大呼道:“值了!值了!值了!”
是什么值了?是他这一年一个月值了,还是这一百三十万两值了,亦或是他这一生都值了?
王巨财走了,这次走得比往时的每一次都慢,比每一次都得意。
红也走了,走向吴明。
夜已黑,月是明月,是圆月。
月圆之夜,最是喝酒的好时候。
吴明在喝酒,红也在喝酒。自红进阁楼,他们便开始喝酒,从傍晚喝到夜深,只喝酒,片语不言。
窗外响过三声更鼓。
已是三更,他们才开始说第一句话。
第一句话是红说的。她问吴明:“你可知我现在几岁?”
吴明答:“三十。”
“你错了。”她抢过吴明的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错了。这杯酒你不能喝。”
喝完,她又将空杯斟满酒,眼中尽是伤心的神色,道:“你第一次找我,是十四岁,我二十二。现在你已二十二,我理应三十。我前一刻确实还是三十,现在三更已过……”
她又独饮两杯:“我现在已是三十一了。”
吴明从未见过如此的红。他见过可爱的红、楚楚动人的红、妩媚的红,就是没见过伤心的红。
他还见过曾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红,也未见她流过一滴泪。
现在她却在为无痛不痒的岁月流泪。
也许这就是女人,感叹光阴易逝、流水无情的女人。
吴明不会安慰,也无法安慰感叹光阴的女人,于是他只能喝酒,一杯又一杯。
直到红不再让他喝。她把酒壶酒杯都砸了个稀烂,还给了吴明一个耳光,骂道:“王八蛋!你就知道喝酒,难道连你也不想再睡我了吗?”
红已哭花了妆,但此刻她已完全不在意。一个女人若把心思全放在逝去的光阴上,她就绝不会再关心此刻的妆容。她哽咽着,继续道:“我已三十一岁,没有男人再睡三十一岁的老女人。”
三十一,对于某些女人确实很老。但对于红这样的女人,三十一绝不算老,甚至还很年轻。
吴明为红轻轻擦去妆容,露出可人的本来面容,这副面容只有吴明见过,或许坊主也见过。这副面容正如窗外的明月,恬静动人。
吴明道:“我能看出,今天在场的人都想睡你。付出生命,也想睡你。”
红已安静下来,眼中却跳动这火:“你也是男人。”
吴明点头:“我也想睡你。”
“现在呢?”
“你还没醉。”
“我没醉你也能睡我。”
——因为我愿意和你睡。
红没说,吴明也明白。
她已褪尽红衣红裙……